“你说得不错。”张嘉贞微微点头,比及苗延嗣又取了杜士仪的卷仔细观,方才伸展开的眉头不知不觉就紧蹙了起来,他考虑了好一会儿,终究叹了口气道,“若非源乾曜亦是看过这份卷子,若非高力士当时含元殿殿试上在这杜十九郎背后看了好久,若非贤人早已知此人之名,我将他名次放在公子以后,也并无不当。”
“传闻杜郎君已经见过贤人好几次了。啧,真是前程无量。”
这会儿目睹得李隆基有些迟疑不决地看向了本身,他踌躇半晌便点点头道:“杜十九郎的这篇策问虽嫌太狠恶了些,但毕竟言之有物。至于其别人,也并非一无是处……”
“此科不常开,因此落第者只要杜郎君一人!恭喜杜郎君,经此一科,便是解头状头制头三头在身,国朝以来亦是罕见!”
“当初眼看着这大宅一把火几近烧成了白地,现在却又畅旺了起来,这杜郎君杜娘子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好福分!”
此话一出,张嘉贞竟有一种弄巧成拙的感受。纵使故意要捧杀,但右拾遗这类天子身边的近臣,他哪能答应一个和源乾曜非常靠近,和本身完整不是一条心的人担负,并且还是挤到本身的中书省?想都不想他便深深躬身道:“陛下简拔人才之心,臣能够体味。但是拾遗、补阙,天子近臣,毫不轻授,更何况以此为杜十九郎释褐之官,兼且他如此年青,恐怕朝野表里全都会有群情!”
这公允二字让张嘉贞面上笑容满面,内心却恼火地考虑究竟是谁在御前告状――是杜士仪本人,抑或是聒噪的中官,又或者是源乾曜那看似不哼不哈的老头。把这丝情感深深压在心底,他便摸索着问道:“倘若点其为今科制头,陛下筹算授其何官?”
张嘉贞倚重苗延嗣,最大的启事便是他不但文采斐然,并且京官任上多年,与本身又是旧友,兼且极故意计。现在,他一时微微眯起了眼睛,随即便笑了起来:“好,好,既是如此,我转头便如此禀告了贤人。倒是你,归去好好安抚安抚公子,让他不必计算一时得失。既然已经进了秘书省为校书郎,就该好好平心静气,一任以后,我必定会为他留意美官!”
“千万不敢相国如此错爱!”苗延嗣已经看完了全文,赶紧站起家深深一揖道,“犬子自不量力,制科落款反倒徒惹人笑,还不如黜落得好。至于杜十九郎这篇策问精到,置于上第荐给贤人才是应有之义。要我说,今科倘若并无其他精美文章,只取他一人,便对得起公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