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住归住,他却破钞很多将本身的官舍表里整饬一新,就连家具陈列也全都换了一遍。现在说是养病的他置身正房当中,书卷在手,美婢捶腿,熏笼飘香,一旁另有精通琴艺的侍妾在那儿操琴为曲,说是神仙普通的日子也不为过。
对于出身王谢家道敷裕的王璞来讲,万年县廨的官舍实在有些粗陋逼仄。他当初上任的时候,倒也曾筹算像现在的杜士仪那般去寻一处合适的宅院,何如当时候宣阳坊内并无宜居的宅院,再加上筹算给下属留下个好印象,便委委曲屈在官舍住下了。
还不等韦拯把话说完,王璞俄然收回了一阵狠恶的咳嗽,随即便瞪大了眼睛盯着杜士仪,脸上浮出了哀告之色:“杜少府,我晓得你一贯悲天悯人,最能体恤同僚痛苦,倘不是如此,当初你也不会把官舍让给了郭少府,又替他代理户曹却不居功,乃至还在宇文监察面前保举了他!现在我亦是因病不支,还请杜贤弟也多多体恤我的苦处,来岁我这一任就满了,假如真的就此留下个恶评,再选官谈何轻易!杜贤弟,望请千万看着同为进士落第的份上,帮我这个前辈一把,我必定铭记在心,今后必定酬谢!”那称呼一下子从杜少府变成杜贤弟,恰是恳诚心切凄惨痛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