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会儿,隐在大殿外头廊柱背面的玉真公主便执笔一蹴而就。而高力士顾不得墨迹是否干透,用力吹了吹便卷了起来,继而双手捧着仓促入内。待到了御座前头,他便恭恭敬敬地捧着那纸卷双手呈上道:“大师,京兆府送来了要紧奏疏。”
“谁晓得!”崔九娘轻哼了一声,这才笑吟吟地说道,“不过我瞧他一定有多少本领。就算真有现在的本事,那也得归功于拜了一名名师。无上真师可晓得,两年前他病愈以后,但是拜入了现在圣性命人持币礼征召的嵩山大隐卢鸿门下!”
她和金仙公主修道,两京公卿贵第多有遣女相从,以是她当然看得出来,崔九娘来修道只是三天捕鱼两天晒网,更多是为了能够从家里溜出来。但是,崔九娘博闻强记倒是诸女之冠,道家文籍过目不忘不说,其中了解也别具一格,再加上脾气直率,她倒是对其很有几分真敬爱好。因此数日前崔九娘托人转述本身被禁足家中请她帮手,她想都没想就让人给崔家带了个信,本日趁着进宫,便将她一块捎带上了。
快到光范门时,她见门前线举卫士,便晓得兄长正在见人,可现在却并非常朝的时候。这时候,一旁的崔九娘便忍不住轻声问道:“但是贤人在召见哪位相公?”
那女冠头戴飞云凤炁之冠,身穿五色禺霞山川袖帔,下着飞青华裙,行走之间风韵绰约,现在闻听崔九娘的声音而抬开端时,但只见面上薄施脂粉,秀目流光,红唇嫣然,嘴角恰是透暴露了一丝笑意。
见玉真公主和高力士拾级而上,崔九娘天然老诚恳实等在了下头,但内心却实在七上八下。固然崔五娘说卢鸿多次不该天子征书,明显是个傲骨铮铮的人,可她在两京这么些年,看多了为求名求利不择手腕,乃至变着体例立名的人,再加上早有人把隐居当作了官吏的终南捷径,她总感觉卢鸿也不过感觉一再辞征,无益于其名扬天下。现在看来,这还真的是她小瞧了人,卢鸿竟挑选固辞而不吝惹得天子愠怒,怪不得阿兄和阿谁杜十九都如此担忧!
“怪不得你之前不肯登车,本来又穿了这么一身男人衣衫!崔家家教最严,怎就没人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