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插手此次集会的人,都可算是俊彦,没有谁是傻子。如此较着针对杨守文,并且还如此肆无顾忌,除了那九五之尊还能有谁?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杨守文竟然在最后那样狂傲的冲着总仙宫楼台大吼。是对谁吼?这大师都心知肚明。
她回到坐位上,悄悄聆听着接下来的唱和,但总感觉,仿佛少了甚么兴趣。
武则天骂人了?
武则天停下脚步,看着张昌宗,半晌后轻声道:“六郎,掌嘴!”
“婉儿,他为何没有唱和?”
武懿宗只感觉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渗入。
上官婉儿在楼下,与武则天汇合一处。
“哼,朕的事情,甚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
这一场集会,已经演变成为了杨守文的独角戏。
上官婉儿笑着摇了点头,“哥奴,你把青之送回家吧。”
她正要上楼,就看到张易之搀扶着张昌宗从楼高低来。不过,此时的张昌宗全无半点王子乔的神仙风采。那张超脱的脸,肿的仿佛猪头一样,身上还沾着血迹。
武则天说完,便带着人走了。
她走了两步,俄然道:“裹儿在那里?”
这是第八十二个酒令。一时候总仙宫里,鸦雀无声。
只是,她话音落下以后,却旋即暴露一抹无法的苦笑。
上官婉儿见杨守文半天没有动静,不由眉头微微一蹙,走上前去,轻声问道。
你既然这么说。实在这心内里,必然是怕的!
“那孩子真醉了?”
“陛下,就这么放过那小贼吗?”
他这话一出口,张易之就激灵灵一个寒蝉。
苏颋一看他这模样,就晓得是甚么环境。
上官婉儿一怔,立即道:“那小东西嘴巴上说是不怕,以奴婢看来,内心是怕的。”
不等张昌宗反应过来,张易之已经上前一步,抬手一巴掌抽在了张昌宗的脸上。
谁在总仙宫楼台之上?
“放肆,此獠怎恁放肆?”
不怕吗?
不知为甚么,武则天俄然感觉,这个桀骜不驯的少年,仿佛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可爱。
“喏。”
而张易之则搀扶起了张昌宗,抬高声音在他耳边道:“蠢货,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倒是那诗会仍在持续,只是在颠末杨守文醉酒赋诗八十一篇以后,接下来的诗会一下子变得索然有趣。就仿佛吃了龙肝凤胆以后,再咀嚼那人间食材便如同嚼蜡。
杨守文站在窗栏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武则天沉吟半晌,笑问道:“那小混蛋,公然不怕朕吗?”
武懿宗吓得激灵灵一个寒蝉,赶紧蒲伏在地,颤声道:“臣绝非是想要为贤人做主,实在是那杨守文太放肆,的确就是目无君上。此等傲慢之人,就应当……”
她话不说完,张易之的手就不敢停下,就见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打得张昌宗满脸是血。
还要持续吗?
上官婉儿则向总仙宫的楼台上看去,半晌后听到武则天道:“既然睡着了,就把他送归去吧。朕还怕这个小混蛋建议酒疯来,不晓得又会吼些甚么话出来呢。”
武则天却一脸淡然之色,只冷静看着瑶台的窗口。
你这到底是想要如何!
“就应当甚么?”
承平公主在一旁看着,也不上前讨情。
不知为何,在武则天的眼睛里,阿谁站在瑶台窗栏后闲逛的少年,竟然和六十年前本身悄悄重合了。阿谁时候。她一样是这个模样,不肯向任何人低头。哪怕是被两个兄长欺负到了头上,她也会咬着牙。挺直了身子,和那两个混蛋抗争。
不过,未等他话音落下,从总仙宫楼台上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甚么时候,有人可觉得朕做主了呢?”
可她现在既然开了口,谁还能疏忽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