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婢仆们,也是真好。
杨氏气定神闲,与在荣国夫人面前跟换了小我似的:“甚么话?实话罢了。”
舞姬被杨氏一席话,说得回过神来,不由又是惶恐又是惊骇。
她俄然很想看看,如果老夫人要见那武娘子,那婢子如何办,那番话是不是还能说得出口。
她之前也感觉老夫人是菩萨心肠。
“夫人,萱娘胡涂……”她急得出了身盗汗。
“老夫人这几日身子不好,早上只浅浅吃了碗粥,连句话都没和我说,我得再去看看。”固然怕老夫人,杨氏却不敢躲着她,躲也躲不过,到时又是一场事儿。
杨氏道:“大郎问清楚了,她本来姓武,在家时排行第二。”
舞姬撇了撇嘴,想说甚么又咽了下去。
老夫人总说她容不得人,是拈酸妒忌之辈。
老夫人对她各式抉剔,对舞姬们,倒是真好。
这很多年来,贤人赏了府上多少舞姬,她但是记得清清楚楚。
舞姬也未多想,接着道:“萱娘恰好有几身新添的冬衣,还未上身,便替夫人跑了一趟。”
舞姬非常愤然:“但是夫人说的,萱娘的确是多事儿了。夫人你猜如何着?萱娘一片美意,巴巴地跑畴昔,连院门都没让进,更别说见上一面了。这也罢了。她那婢子,说的那话,夫人你听听,说甚么阿郎叮咛了,让她只听阿郎叮咛。夫人你听听,这叫甚么话?”
她转头叮咛萱娘:“差未几了就歇着吧。夫人一贯仁厚,不管帐较的。”
“老夫人一颗心都在大郎身上,哪有那么闲去管别的人。”杨氏搁了笔,对舞姬道,“反正无事,与其乱跑惹事儿,你不如也替郑国夫人抄抄经籍,倒是端庄。”
萱娘应了声“是”,目送杨氏走了出来,回眸时下认识地扫了眼杨氏抄好的那撂经籍,内心想着,再如何样,不能比杨氏少。
舞姬应了声:“夫人说得是。”
内心却颇不平气,小娘子是阿郎的远亲妹子,她天然无话可说。可眼下这个,都不晓得打哪儿冒出来的--她问过夫人,夫人支支吾吾的。问八娘,八娘也含含混糊,可见不是甚么说得出口的来头。虽说救了阿郎,到底名不正则言不顺的,凭甚么跟小娘子比?
唤了婢子出去,服侍杨氏净了手。杨氏捧了盏热茶,闲闲地坐在一边,看萱娘埋首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