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二娘若真是胡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却也不怕。
春四娘倒猎奇起来:“那人到底何方崇高,竟然让我们的一姐如此严峻?”
她故意让春二娘收归去,又感觉过分显眼。踌躇间,春二娘一边报歉,一边忙忙地用帕子在案几上胡乱擦了起来,对那锦缎倒是恍若未见。
春二娘几近惊出了一身盗汗。她纠结半日,忍不住又笑了。藏奸?藏甚么奸?想着在有缘人面前一鸣惊人么?
绿珠笑道:“娘子是不消出门,如有人想来坐坐呢?比如二娘方才不就来了么?若嫌费事,让二娘见了娘子披垂着头发,象甚么模样呢?便是没人来,到底也不象。”
奇特就奇特在这里,按理说,娘子除了演出竿木舞以外,从未出过门,真恰是没见过谁没招惹过谁。二娘如何就恰好重视上她了呢?
绿珠先服侍春四娘梳洗,先取下了她头上的钗环,又散开了她头上的一头长发,握在手里渐渐地梳理着。
春四娘嘀咕了一句:“既已落到这处所,还是实际些的好。”翻了个身,又嘀咕了一句,“看脸的天下,真是坑爹。”
“下作”两个字到底不敢说出口,“不是”了半天,终究找到个自认合适的词儿:“不是授人话柄么?”不晓得的,还觉得娘子动了甚么胡涂心机呢。她越想越活力,眉头便是一拧,“娘子,有句话,绿珠不知当讲不当讲?”
春四娘侧耳听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对绿珠笑道:“你倒会偷懒,不过来得也巧。你若饿,就把这粥喝了吧,我却早饿过甚了,不想吃了。现在困得很,只想上床睡觉。”
话音未落,绿珠端着个托盘排闼而入,盘上两碗碧绿色的粳米粥,说是已经在井水里湃凉了。春四娘留了春二娘用粥,春二娘哪有表情,仓促地告别走了。
她在镜中看了春四娘一眼,忍不住问起春二娘为何事而来,春四娘简朴地说了几句。绿珠惊奇道:“这二娘最是知进退懂分寸的,之前三娘新来,也没见她如何。此次为何恰好对娘子做出这等事来,这不是,这不是……”
她倚在窗边,呆呆地望着天上的一弯玉轮。想起武郎临走时,仿佛望了它半日。她试着以武郎的目光去看那玉轮,看来看去,却如何都看不出,有甚么值得看上半日的。
她一会儿便沉入了梦境。
她只是是怕......怕春四娘撼动她在武郎心中的职位。比之都知娘子这个浮名,她更不能忍的是这个。
绿珠勉强笑道:”但愿如此吧。“如果别的客人,她或许就放心了,但是这周国公......
此时她便忍不住笑了出来:”既然你这般问,可知不是甚么好话,那就不要讲了吧。“
“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灰尘。闲愁最苦。”出口成章,这春四娘真是好文才!
再说了,她到底只是个婢子,娘子待她再好,这些话也由不得她来讲。
绿珠噘了嘴,非常不甘心,却也没说甚么。去外间端了热水和澡豆出去,服侍着春四娘净了面。春四娘涂了口脂面脂,却并没有急着上床,仍坐在那边看着绿珠。
绿珠想了想,只说了一句:“长得天然是极好的。不过娘子……”她想提示春四娘最好不要去招惹他,却又感觉冒昧得很,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如果故意藏奸,这四娘的心机,真是深不成测。本身今晚奉上门去,岂不是……
她本身也感觉很好笑。
影视剧中的人很诚恳,这个时候总会乖乖地接一句:“快快请讲。”春四娘却每次都忍不住要吐槽。
绿珠只是个婢子,对周国公从不过份之想,对他的观点,天然就与其他娘子不一样。若周国公真看上了娘子,她也说不上来有甚么不好,归正就是感觉,一定是功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