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买的都是九成新的,那些人连名字都不写。”
“……是我,你在那里?我回旅店后老板说你们已经退房了。”
一个电话打来,小少年接起,那边的女人说:“你还晓得接电话?你跑哪儿去了,从速给我回家!”
“……你手机呢?我打两个?”
“你亏了,挪动预存话费都能免费送手机。”
李政接过,朝卫生间点了下:“你先洗。”
鼻尖上的温度温和,薄荷的牙膏味轻荡荡飘着。
“不回!”
风雨将江河拍打、混淆,卷起潮流猖獗宣泄,而江上船舶,平安悄悄,守望黑夜。
“嗬……”头顶的声音一笑,“船上不会停电,有发电机。”
还是甚么都看不见。
周焱说:“窗户碎了。”
“嗯。”
床上的人坐了起来,翻开了手电机筒,光束照着船上的碎玻璃渣和飘来飘去的塑料袋,风雨的确是往窗户外泼出去。
“睡吧。”
“是么?”李政点开手电筒软件,一道比拟之下微强的光,打在了两人脚边,“盗窟机比你的合用。”
暴风俄然打落了硬纸板,雨水滚出去,周焱刚要转头,边上的人刚好压过来。
甚么都看不见。
李政摸黑走到卫生间,把灯一开,光芒微小,能照清厨房,寝室却有点勉强。李政回了下头,周焱也正都雅过来。
“不是。”周焱把袖子拉下来,“撞保龄球的时候撞到的。”
李政说:“看不清呢?”
周焱说:“你看,我们高中毕业已经两年了,我也没再读书,实在现在,我们算是挺陌生的。”
“休学两年是上限,本年到了。”
卫生间的灯没关,有一点点微小的光芒过来,雨水往破窗户里钻,李政点动手机随便玩着,时不时还要擦一擦屏幕上的雨水。
“那我睡了?”
周焱撇嘴。
“白日就有了?”
“……干甚么?”
周焱打动手电机筒,问:“看得清吗?”
李政没空看她,他折了下剩下的硬纸板,把内里的窗户挡住,能挡多久是多久,然后清理床上的碎玻璃。
“……你疯了是不是?又跟你那些狐朋狗友跑哪儿野去了?!”
李政摘下了变压器,说:“坏了,明天买个新的。”
周焱愣了下,瞟向李政,李政正玩弄着变压器,仿佛没有兴趣听旁人煲电话。
“我都不熟谙。”
“我没事,用不着。”
一束光照了过来,跟她的人一样薄弱,李政眼角睨了她一下。
“……保龄球不是软的?”
“没甚么,你不是旅游么,好好玩吧。”
李政俄然问:“这两年一向没上学?”
周焱把头往床里撇,身子一动不动,闭上眼睛。
“……嗯。”
李政把她肩膀一掰,撩起短袖说:“玻璃刮到的?”
李政坐了起来,超出她,枕动手臂躺到了内里。周焱往外蹭了蹭,腿将近挂到床外了。
“嗯。”周焱沾到了床,一屁股坐了下来,背后是破窗户,雨水往她脖子上钻,她缩了一下。
“船里有备用的吗?”
李政收回来,抹了下扑在脸上的雨水,拣了块抹布擦了擦床板。
伴着内里的暴风暴雨,铃声显得锋利刺耳。
周焱说:“那我也要走畴昔坐啊。”
“那如何……”
周焱平静道:“没有,俄然停电,我吓了一跳。”
边上的人翻了个身,面朝床外。
李政说:“起来一下。”
周焱去厨房,把土豆从塑料袋里拿出来,她拿着塑料袋,跑归去拴在了窗户上,暴风吹的塑料袋“簌啦啦”的响,鼓起了一个大包,随时都会爆炸似的。
李政把硬纸板折了折,往他睡觉这边的窗户一挡,说:“睡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