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把她的碎发往脑后撩了撩,“来帮我上个药。”
周焱倒在他的臂弯里,那边肌肉贲张,像座小山。她的手仍抵着他,却被他扣住了,落空了自在,动也动不得。
骄阳灼灼,江面波光粼粼,看久了,面前满是明灭的小斑点。
李政停船出来放水,靠近船尾时,脚步停了停,说:“还要洗多久?”
周焱跟出来。
“玻璃贴纸呢?要不要啊?”
“不消!”
“痛了?”周焱问。
周焱在船边上歇息了会儿,站起来,端着脸盆往地上一泼,冲刷起了船面。船面看着不大,洗起来却累人,周焱满头大汗,身上都湿透了。
清冷夏夜,一股热浪破窗而入。
岸上,静眠的蝉虫仿佛一下子醒了,隔绝着的声音被风送了出去。
热源切近,周焱不动,前面的人把手伸来,扶住仪表台,虚虚圈着她,说:“长江。”
周焱回身归去了。
李政面前一黑,前面几个字没看清,他扶着仪表台,甩了甩头,视野仍旧发黑。
“在底下。”李政抬了下碗,把压鄙人面的塑料勺拿了起来。
李政帮着安装门,蹲在那儿扶着门框,看了她的背影两眼,才说:“对齐了?”
李政问:“泼哪儿?”
她抵着李政的胸口。
“待会儿再搬出去晒晒太阳。”李政点了下她的书包,“摘了。”
李政又拂了下她的额头,“挺怕热的。”
周焱想起家:“我归去了。”
李政转返来,倒了点油,又抹到了胸口几处淡淡的淤青上,周焱偏开视野,望向波光粼粼的江水,随口问:“这是甚么河?”
而陆上,一辆厢式货车,也在自东向西行驶。
玉轮到了另一头,船舱里又乌黑一片。黑暗中,他向着床头墙壁的方向,渐渐地,手臂起伏,减轻了呼吸。
周焱停下脚,想了想,还是跟了出来,不一会儿,从贴着“大药房”几个字的玻璃门里走了出来。
李政看着门玻璃上映出的人影,说:“力道挺大。”
好久。
“吃的。”周焱翻了翻,“没拿勺子?”
李政笑了笑:“不痛,你持续。”
床上的人紧紧盖着毯子,脸朝窗户,李政看了她一眼,把空调扇插上电,找了找开关,翻开了,风呼呼吹出,声音比船上的电扇小很多。
李政看了她一秒,起家立到了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