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尘毫无官职,天然也没有府邸,只在宫中腾出一地来,本来也是他幼时所居之地。
最是无情帝王家。
姬尘心一紧,仓猝跑过来,问道:“姐!你没事……”
长公主转过脸,看着太子,那太子脸上的笑硬生生的收了归去。
姬尘四周张望,只见并无外人,偷偷侧身到长公主耳边,问道:“姐!你和我那姐夫如何勾搭上的?是他横刀立于你身前,英姿飒爽勾了你的心,还是你月下操琴,柔了他的魂,到底谁先看上谁的?”
太子浅笑的问道:“你笑甚么。”
长公主一听,羞红了脸,拿起桌上竹简重重的敲着这耍嘴皮子的弟弟。
贾宝玉与袭人初试云雨情,却又倾慕林黛玉,可随后娶的倒是薛宝钗,最后一场空空。
姬尘呆呆的望着皇姐,愣然入迷,这屡试不爽的招数,咋就失灵了?
“我不是说了吗?不要总喊我老姐,喊着喊着就真的老了。”
“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袭人是酒香。”
长公主红了眼,直要堕泪,很久才晃过神来。
这才让圣上龙颜大悦。
但姬尘不是贾宝玉,自他其一岁抓周之时,姬尘便只取了一盒胭脂。
行至未央宫前,青石板上,当年被天道剑气插在地上,留下的剑痕还在,这薄薄浅浅的剑痕当中长满了青苔,唯有大要才是光滑齐平。
只可惜这毕竟是一道开胃菜,想要真正的大餐,还等看除夕夜圣上的五十大寿。
路没变,百年来,长安三宫从未窜改。
只道是皇姐爱上一名侍卫,两人常常月下幽会,可宫廷向来没有不通风的墙,风声一起飘进父皇的书房中,至此长公主被软禁了云烟阁中,侍卫只当是贬出长安。
十三年间,世人都变了,有些早已经磨平了棱角,再无儿时的天真烂漫。
更可惜他也没有梦游瑶池,指迷十二钗,倒是尿湿一床被褥。
长公主破涕为笑,轻笑道:“你也有被骗的时候?”
一旁奉养的丫环,也忍不住轻笑起来。
随后一脸惊奇的看着皇兄,道:“姐甚么时候会弹脑袋崩了?”
到时候才是九州周遭普天同庆,乐四海升平举国欢娱。
“哎呦!”
而圣上见本身九儿返来,只哈哈大笑,道一句:“不错,长高了,也越来越像朕了。”
九皇子回宫动静四散开来,让沉闷苦涩的宫中添了一道贺色。
长公主捂动手,吃了疼,一脸责怪的看着姬尘。
长公主慌了神,撇开弟弟的手,往头上瞧去,姬尘心中一阵骄傲。
一旁的东宫太子,正饮一口茶水,还未咽下,便听到姬尘悠悠然的声音,一口茶水喷出,直摇着头,一脸怜悯的看着亲弟弟。
当日那金丝暗龙纹的信,便是衔在这条金龙口中,随后呈上未央大殿。
长公主点点头,又道:“手札可送到了?”
随后便拂袖拜别,好个风轻云淡。
长公主只当姬尘的讽刺他,取来桌上的竹简,又欲敲下。只可惜姬尘悄悄一推桌子,连人带着身下的石凳一同向后飘去。
未央宫据龙首原,乃长安阵势最高之地,尽可一览长安的灯火万家。
长公主手落了空,一下打在身边的灌木之上。
可姬尘不晓得,能让一个喜怒不显的帝王,透暴露如此神情的,天下间不过尔尔。
姬尘看了半天,这金龙毕竟不如天山上的石狮子,石狮子会眨眼,而这条金龙半天也没动一下眼皮。
‘事’字还未落下,长公主手中的竹简,‘啪’一声,又重重的落在姬尘的头上。
那《海棠春睡图》代价万两,从江南买来,而那春联是姬尘以去天渠阁埋头三天为由,恳求着父皇提笔写下的。
圣大将胭脂盒一把夺走,小姬尘一焦急,一脚踹翻了传国玉玺,只取了一把天子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