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和翁徒弟读书,曾看到汉人有这么一句话‘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平,忘战必危’。朕就在想,为甚么我堂堂大清,却要被西夷小国凌辱?想当年圣祖爷临朝,西征葛尔丹,南定三番,北据罗刹——那罗刹国,不就是明天的俄罗斯?为甚么当年圣祖爷能打得罗刹不敢越雷池一步,明天我们却要割地赔款乞降?自高宗天子安定新疆以后,天下承平几十年,但英、法两国以戋戋几艘炮舰,便翻开了我国海防,为甚么?”
“不错,就是‘忘战必危’,并且,朕还要把这句话改一改,叫做‘国虽大,忘战必危!’我大清虽大,但四周群虎环顾,瑷珲条约、伊梨条约,俄国人割去一百多万平方千米的地盘,试问我大清就是再大,又能经得住如许切割几次?东面日本人占了琉球,又想占朝鲜;南面法国人占了南圻又想占北圻。明天我们让了越南,明天如果法国人要云南呢?我们给是不给?俄国人得了伊犁,如果再想要蒙古,我们给是不给?英国人如果想要浙江,我们给是不给?明天让一步,明天让一步,彼国愈强、胃口愈大,而我国愈弱。长此以往,比及洋人想要切割我直隶、满洲之时,就是想再战,也无能为力了。到时候,我们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有何脸面去面对天下百姓?”
“不错,那你们可晓得,茹费里内阁掌权多久了?还能掌权多久?茹费里又是因为甚么得以掌权的?”
上面几人的心机,光绪不清楚,但大家是甚么本性,小天子还是晓得的,此时微微一笑,持续道:“但是,签这份合约,并不是为了卖国熄战,恰好相反,签这份条约,恰是为了和法国人开战做筹办!”
“不必了,朕已经决定由李卿家主理沪粤电报线路一事,到时候朕会专门知会,本日所说,切切不成别传!”
一听天子这第一句话,左宗棠还是在心中叹了口气,固然明晓得是这个结局,但面对这么一个丧权辱国的局面,叫这个朴重的大臣如何不痛心疾首。而翁同龢、奕则想的是要搬****鸿章,恐怕只能在找机遇了。
春季时吏部六品主事唐景崧曾上折请用刘永福,并自荐前去越南与其会晤,本来是天子暗里安排的伏笔。
奕游移了一下,这才道:“据臣所知,此人仿佛是光绪七年下台,是被选上去的,至于何时下台,臣实在不知。”
这类敲骨吸髓式的打劫,使得法国立即从列强俱乐部里被扫地出门,固然不至于伦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弱国,但‘高卢鸡’也的的确确成了‘落汤鸡’。
能够和皇上一起私底下摆李鸿章一刀,非论是为了甚么,翁同龢都很欢畅,为了把这事儿砸瓷实,翁同龢赶紧诘问道:“那这事儿,是不是先通报一下李中堂?”
礼亲王世择赶紧启奏道:“皇上,刚才皇上阐发透辟,这仗千万打不得,可现在皇上又说为开战筹办,这、这,这从何提及呢?”
众臣一听,当即窃保私语起来,小天子俄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他那来的掌控?奕上前道“恕臣痴顽,还请皇上明示。”
刚才说了一箩筐的‘打不得’的来由,把个主战派的代表人物都说的哭鼻子,现在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如何还是要打?
世人没想到小天子对洋务竟然如此精通,有些事情连奕都不清楚的,比如1882年4月法军篡夺顺化旋即又撤出的事情,当时中、越两都城莫名其妙,而小天子竟然都清清楚楚。世人不知该如何辩驳,一时都愣在那边。
“皇上如何晓得法国议会不会再战?”
“兵法有云,‘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你们觉得法国还是二十年前的‘天下第二’么?错了,颠末和德意志帝国的‘普法战役’,法国已经衰弱不堪,‘法兰克福条约’的签订,使法国割让了阿尔萨斯、洛林两个重产业区和之上的十几万人丁,更补偿德国五十亿法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