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还是攥着云慎的衣服，不肯放手。
将军府的人，纷繁蒲伏跪地，持续哭嚎。
云管家应了一声，下一刻便有封棺的小厮上前。
刘氏看着棺木内空荡荡的一套衣服，她泪水澎湃。
云鸾站在那边，缓缓的闭上眼睛，听着这梵音，她本来有些烦躁的表情，仿佛也在一顷刻被抚平。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县主不必客气，这都是将军和诸位义士应得的。”净无主持感慨一句，当即便带领诸位和尚入内。
棺材完整封死，再也见不到了，这辈子这世上，将再也没有这小我了。
“大师请……”
“本日，恐怕又要下一场大雪了……”
“母亲，你现在终究明白，将军府这时候不能退，只要退了，才是真正的万丈深渊吧？”
她就那么痴痴地看着云傅清的面庞。
云鸾眼底尽是心疼，她低声劝着：“大嫂，没事的，哭不出来没甚么的。没人会怪你……大哥他也不但愿，你为他痛哭流涕，悲伤痛苦。”
大嫂闻声云鸾的声音，她怔愣地扭头看向云鸾：“小四，我的心很空，我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与哀痛。”
他不能失态，更不能再像之前一样，想哭就哭，想闹就闹。
云倾等人都吓了一跳，纷繁过来检察刘氏的环境。
她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喂入刘氏的嘴里，然后将刘氏交给了言嬷嬷，言嬷嬷扶着刘氏，分开了灵堂。
“我是不是很可爱啊，你们都在哭，我为甚么一滴眼泪也没掉啊？我明显那么爱你大哥，我为何哭不出来？”
钉子砸入棺木，那一声声，如同砸在了刘氏的心头，她的心鲜血淋漓，再也没有一丝无缺。
她缓缓地转移视野，跟着刘氏，扑到了云慎的棺木前。
云淮泪流满面的看着母亲，他咬牙，死死的忍着哭声溢出，四姐说了，他现在是将军府的小小男人汉，他要学会固执，要学着撑起将军府的门楣。
云鸾一向都守在刘氏的身边，她早就做好，刘氏会昏倒畴昔的筹算，她搀扶着刘氏，脸上不见半分慌乱。
她们身穿红色的丧服，在世人的号哭中，率先迈出高高的门槛，走出灵堂。
云鸾亲身倾身进棺材内，清算好了那套衣冠。
刘氏眼底闪过几分赞美，怔怔地看着云鸾：“嗯，鸾儿是对的，经历这一事，若非有你撑着，恐怕将军府就完整垮了。”
云鸾和云倾抱着父亲与大哥的灵牌。
云鸾鼻子酸涩得短长，她的手握上大嫂的手背：“大嫂，放开吧，该让大哥，入土为安了。”
“我也没哭呢，你看，我和你一样，也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没有眼泪，不代表不会悲伤的……我明白大嫂，实在你的心，早就鲜血淋漓了。”
云鸾的眼皮颤抖，喉咙处传出几分哽咽……
云鸾红着眼睛，让人将云倾拉开。
云鸾挺直脊背，抱着灵牌走在最前面，统统人都在哭，唯有她面庞寂静，一滴眼泪都没掉。
云鸾握了握刘氏有些冰冷的手：“正因为如许，我们将军府现在，才是得尽了民气。即便将军府倾塌了一角又如何？只要具有这些民气，那些魑魅魍魉，就不敢再动我们分毫。”
云鸾抿着唇角，紧紧地握住刘氏的手。
她就那么目不斜视，径直朝着门口走。
“我的慎儿……”
耳边听到的，到处都是哭声。
云鸾没想到，宝山寺的和尚，竟然会主动上门，要为父亲与大哥诵经超度。
大嫂爬在棺木边，揪着衣冠袖子不肯放手。
他要长大了，他要像个男人一样，庇护他的母亲，他的姐姐嫂嫂们。
她透过那青色的檀卷烟雾，望着内里云刮风涌的天涯。
云慎的棺木，也被钉子完整封死。
刘氏惨白着脸颊，透过棺木的裂缝，最后看了一眼云傅清的脸庞……她贪婪似的，抖动手掌，去触碰云傅清冰冷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