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厥后呢?”
云傅清一怔,转而眼底掠过几分了然。
云鸾紧紧地凝着云傅清,一双眼睛尽是血丝。
他紧紧地皱着眉头,神采乌青地斥责云鸾:“你这孩子,如何能在这时候,说出如许不吉利的话来?你这不是触我军霉头吗?这些话,非常不吉利,你和我说说就算了,千万不要鼓吹出去,以免扰乱了我方军心,如果让陛下晓得,你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父亲,你晓得我为何俄然会窜改主张,不嫁给睿王了吗?”
“父亲女儿真的没有扯谎,如果我方才所言,有一句是谎话,我就如同此杯,碎尸万段……”
本来他们是没时候清算行囊的,出宫时他都已经筹算好,当即解缆赶往边疆,岂知皇上俄然传来口谕,让他回府略微清算一番,他才按捺住性子,回了一趟府邸。
云傅清只感觉喉间气血上涌,他不肯信赖云鸾所说的。
他清清楚楚地瞥见,云鸾眼中那没法袒护的哀思与悔恨。
她就晓得,父亲不会信她。
云傅清拧眉,看着有些固执几近到魔怔的女儿。
“你说,我怎能因为你的那一场荒唐的梦境,便要将他们尽数格杀呢?他们不是我的血亲,却胜似亲人。我也不信,他们会叛变我,陷我于死地……这些年的风风雨雨,我们都相互联袂走过了,他们要想叛变我,早就与我闹翻了。”
“厥后,睿王带着你和哥哥们的骸骨回京,有人在父亲的书房搜出了通敌卖国的函件。皇上大怒,差一点将云家尽数诛杀……睿王搏命讨情,才保下云家的妇孺……”
“鸾儿,仅仅是一个梦罢了,莫非我就要以此来撤除这些,曾经陪着我走南闯北,出世入死的兄弟吗?韩琦从十六岁便跟在我身边,我与他早就情同手足。整整三十多年的兄弟情,我莫非就因为一个梦,而将他格杀吗?”
她跪在地上,紧紧地抱住云傅清的双腿,将统统的抽泣声十足都咽入了喉间。
她说的那些,的确过分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