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姨娘只吓的猛的伸手就抓住了身边柳嫂的胳膊,更是怕的满身都颤如颠筛。
李念宜点了点头,然后她的声音更加的低了下去。
李翼只要国公的爵位,却没有实权,一年的俸禄有限。且李念兰毕竟只是个庶女,又是给宁王为侍妾的,以是当年她的嫁奁也有限,这些年中倒是时不常的就会返来找婉姨娘要银子。
“小丫环们懂的甚么?她们那里晓得哪个值钱,哪个不值钱的?我们两个去就好了。等拿了东西,我就直接包了出去,路上就找个当铺把这些给措置了。等拿到了银子,我再遣了丫环给你送过来,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迩来王妃对我更加的冰脸冷语了,竟是连我和连哥儿的月例银子都拖欠的。何必来?还不是因着她本身生不出儿子的原因。只是那王府里的人都是一双势利眼,行动只看银子的,我和连哥儿如果想过的好一些,竟是要用银子去办理那些下人呢。娘,你可得帮帮我。”
李念宜就心中有些不屑的想着,到底是自小养在商户人家的,眼中只看获得金银,倒那里晓得这些个书画和古玩才是真的值钱呢。
简妍似笑非笑的目光在她的面上绕了一圈,随即便移到了李念宜的身上去。
但固然如此,各处仍然是洒扫的干清干净的,便是地上连落叶也看不到一片的。
李念宜此时却还是在蹙眉想着银子的事。
李念宜当下便应下了这事,只说归去便立时对宁王说的,只让婉姨娘放心。
紫檀木大理石围子的罗汉床,秋香色的蟒缎大迎枕,两侧高几上还摆放了两盆月季花。叶子翠绿,花的色彩则是聂青娘夙来最爱的粉红色,正开的簇簇拥拥的。
李念宜闻言皱了眉,只问着:“娘你为何不对爹爹说这事?定是那小蹄子借着掌家的由头,用心的剥削您的用度呢。对爹爹诉抱怨,让爹爹好好儿的惩罚她一顿。最好是将她掌家的权力收回来,重新的交给你才是好的。”
似是有错觉普通,但婉姨娘就是感觉聂青娘仿似还在这屋子里普通。
听得开门声,本来还是背对着她们在望着银杏树的少女渐渐的转过了身来。
雅安居的院门按例是紧闭着的。不过以往想出来的时候得先叩门,小丫环出来检察是谁,然后通报了出来,听着聂青娘的意义方才决定要不要让你出来。
如果能拿了夫人屋子里的那些物件儿出来到内里去卖,或是拿到当铺里去当,她们娘儿两个手头就不再宽裕了。
这雅安居里的一应陈列都是没有变的,统统都仿似聂青娘生前在时的普通。
婉姨娘就难堪的说道:“你也晓得,迩来掌家的权力被那小蹄子给紧紧的握在了手里,我竟是碰都碰不得一下的,又那里有甚么进项了?不过就是每个月的二两月例银子罢了。就这,这个月的还没有给呢。我遣了丫环去问,那小蹄子说是国公府里的银子都花在为她娘办丧事上面了,现下公中是没银子的,大师都俭仆些过罢。这不,你瞧,这些日子我吃的饭菜竟是连个油星都瞧不见的呢,净是素的了。”
她还是有些不大敢。
李念宜转头望了她一眼,而后就有些不耐烦的说着:“你怕甚么?许是那些洒扫的小丫环偷懒,临走的时候没有锁门罢了。再者,这是国公府,你的家,我的娘家,我们到夫人的院子里来又如何样呢?遍是有人瞧见了也是不怕的,我们有的是话说呢。你且大风雅方的跟着我走了出来就是,何必于畏畏缩缩的站在那边不动?”
“怕得甚么?撑死胆小的,饿死怯懦的。姨娘您方才也说了,夫人那院子里现下都是没有甚么丫环在的,不过是几个小丫环平常洒扫下罢了,还能一整日的都在内里不成?且我估摸着,那小蹄子将夫人的嫁奁都拿走了,这些摆放的物件儿反倒没有拿,定然是因着她觉得这些摆放的物件儿瞧着都古朴的很,只觉得不值钱呢。到底前些年是养在商户人家,眼皮子浅,那里懂甚么才是好的?旁的不说,光夫人屋子里挂的那几幅书画儿,可都是名家手笔了,多少银子都换不来的。再者说了,我们偷偷的去拿了,便是有人瞧见了,我们只说是心中驰念夫人的,虽说她现下人不在了,可我们还是想到她生前住的这院子里来瞧一瞧,谁还会想到其他的上面去呢?便是今后发明夫人的屋子里少了甚么物件儿,到那会我们早就是将那些物件儿换成了银子了,便是她们再嚷嚷,再查,那也是查不到我们身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