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绰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他扬了扬手中的扇子,又叮咛着沈进:“去查查那位简女人的秘闻,越详细越好。”
沈绰正坐在临窗的圈椅中,全部上半身都斜在了椅背上,右腿架在左腿上,手中拿了象牙柄的聚骨扇在渐渐的摇着,瞧着神态极是落拓。
言语当中不乏讽刺之意,但沈绰听了也并不觉得意,只是笑了笑。
沈绰就问着:“送周大人的那些金银之物都办理好了?”
醉月楼里实在并无一个客人,沈绰上了二楼,进了方才的雅间,张掌柜随即也跟了出去。
贩子本就唯利是图。他周元正名义上倒还是个朝、廷的官员呢,可不还是与他沆瀣一气,从中攫取好处?
若周林这背后之人是简妍,那这统统便都说得通的了。
沈绰心中大喜,因又皱眉说着:“小侄有一名朋友,欠了小侄一些银钱,因手中无现银,便用盐引折算给了小侄。小侄想遣了家人去扬州支盐售卖,不知父执能够和扬州的都察院打声号召,早些支放个几日?”
“那位红袖女人啊,”沈绰扇子合拢,悄悄的敲了敲手掌心,勾唇含笑,“她是小侄的一名扬州朋友送给小侄的。说原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自小买了来,操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无所不会,无所不精的。小侄却不过他的情义,就收下了这位红袖女人。但想着这位红袖女人如此才貌双全,小侄倒是无福消受的,故特地的在百花井街巷那边购置了一所清幽的宅子,将这位红袖女人安设在了那边。小侄晓得父执精通琴艺,闲暇之时倒是能够去与这位红袖女人切磋一二,她必定会扫径烹茶以待的。”
“我让你查的事查的如何了?”他微扬下巴,问着站立在一侧的沈进。
沈绰就在想着,莫不成那位少女就是简妍?倒是有些意义。且如果当真想起来,红袖倒是长的和这简妍有个几分相像的。而就单这几分相像,就已经充足让红袖成为时下最值银子的扬州瘦马了。
定然是简妍在背后出运营策,然后通过白薇传达给周林,然后让周林去实施。那如许说来,通州的那处绒线铺子,另有都城里的这处十锦阁,实在背后的仆人都该当是这位简女人了。
门口早就是有肩舆在等着了。沈绰看着周元正上了肩舆以火线才回身又回到醉月楼来。
周元正一向在伸手摩挲着茶盅上的斑纹,略有些心神不属。沈绰看在眼中,心中再了然不过。但他也只是当作不晓得,只是还是说着一些闲话儿。
醉月楼里,徐仲宣和杜岱拜别以后,沈绰又和周元正说了些闲话儿,最后便渐渐的道出了他此次请周元正用饭的真正企图。
沈绰俄然就想起了那日在桃园水溪之旁见到的那两位女人。如果没听错,她但是记得那位年纪小一些的女人是叫她身边的那位少女是表姐的。
周元正伸手摩挲动手中茶盅杯身上的缠枝莲斑纹,渐渐的说着:“我晓得你心中想着早些开放海禁,好做外洋贸易赢利的事,只是开放海禁一事,迩来朝中臣子之间倒是群情纷繁,但是圣上没有放话,再如何群情也是白搭。怎可妄自测度天意?你临时也不要急,还是渐渐儿的看罢。”
沈进应了声是,因又说着:“部属这几日一向暗中跟从着周林,见他也并没有甚么特别的来往密切之人,更不消说是女子了。只是一样,部属曾见到他昨日去过徐宅,经过徐宅后门进入了徐家设置在东南角的一处小厨房里。部属便打通了徐宅小厨房里的一名粗使婆子,晓得这周林本来已是认了徐家这小厨房里管事的夏妈妈做乳母,倒过不得几日就会来这小厨房里见简女人身边那位名叫白薇的丫环。那位粗使婆子说,这周林与那白薇有情,平常时有来往。部属也查探过白薇的秘闻,晓得这白薇自三岁之时进入简宅,平常只伴随在简女人身侧,根基足不出户。且部属还查探到,这位名叫白薇的丫环并不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