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腆着一张脸凑过来:“母亲当年但是个巾帼豪杰,他日必得请个武徒弟来,教二丫头好生学着,旁的也不消,只消能帮母亲每日里将那瓦缸翻过来洗净,也就罢了。”
三夫人一脸的蕉萃,有气有力的拉着薛池问了两句话,送了她一只玛瑙金蝉簪。
薛池先在不露齿的限定下给了个尽量大幅度笑容,然后才道:“不辛苦,每日里避开了最热的一个时候,丫环婆子跟着车走都使得,且我们还是坐在车里。”
他对着小曹氏便面露歉疚安抚之意,小曹氏沉默不语。
四夫人也是用荷包装了见面礼,堆着笑递给薛池。
伯夫人峻厉的盯着她看,高低打量了她一番才道:“返来了便好,今后和你mm们一处上学,端方上都要赶着学起来。”让人给了薛池一副松石缨络项圈做见面礼,再无多话。
小曹氏早让信娘和柴嬷嬷帮薛池做了很多针线活,薛池便奉上了两双布鞋一表孝心。
而薛池对此一无所觉,只笑着听。
小曹氏闻言,应了声是,再福了福身,这才由柴嬷嬷扶着退了出去。
四夫人哼哼唧唧的道:“刚听你说得风趣……看你毫发无伤的模样,怎生从山匪手上脱的险?想是惊心动魄的了?”
薛池竟没闻声。
薛池上前几步:“阿妩见过祖母。见过父亲、母亲,见过各位叔父、婶娘、兄弟、姊妹。”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瞥了一眼三老爷:眉若春山,目含秋水。和伯爷有七分类似,少了伯爷的几分风骚文士味,更多了几分荡子的不羁。他眼角眉梢仿佛都在飞扬着表白:按着百家姓来播种,爷就是这么风|骚。
伯夫人一下没有拿稳茶盏,茶水荡到了她指头上,她放下了茶盏,慢条斯理的拿了帕子擦拭手指。一边侧过甚去,轻声对四夫人道:“到底是年青,赶了这些时候的路,也跟没事人普通,精力头实足。”
四夫人更加惶恐:“是我不好,是我不晓得轻重!……就是先前去大嫂屋里,听人向大嫂回话时听了几句,感觉猎奇以是问问。”
太夫人暗中看着,不由点了点头。她招了手让薛池更走近些,也不知如何的,竟从薛池身上看到了几分老伯爷的眉眼影子,是以向着身边的大丫头春吉看了一眼,春吉立即将先前备好的见面礼端了出来。
融伯爷的目光只一起胶着,直到最后一片衣角消逝在视野,还是一脸多情的模样。
“我常说了,你们这些女人家也不要太娇气了,似个美人灯儿,吹吹就倒了。内心再有九曲十八弯,那也顶不了事儿。我们家的女人不说舞刀弄枪的,但多走两步路、多坐几日车,都得经得住才好。像大姐儿如许,就很好。”
二夫人不声不响的就将薛池贬成了“五大三粗”,她面带得色,视野落在伯夫人面上。
薛池有些惊奇的回过甚,不晓得这位畏畏缩缩的婶娘喊本身做甚么:“四婶娘。”
四夫人就有些畏缩的模样,薛池记得小曹氏说过,四老爷是庶出,四夫人说给四老爷的时候,她祖父还在朝中官至三品,这门婚事看着门当户对的没有虐待四老爷。谁知四夫人的祖父年纪大了撑不了两年就没了,她娘家兄弟一个出息的也没有,一下就败了。十几年下来就成了败落户,长年要靠四夫人布施。
二夫人嘴里的瓦缸,是放在碧生堂院里松柏树下的一口半人高的大瓦缸。只因伯府的几口水井出的水都不甜美,旁人也就罢了,是不能委曲了太夫人的,是以每日都遣人往进须山上去挑了山泉水来灌到这瓦缸中供太夫人饮用。这缸非常沉重,每隔两日洗濯须得三个粗使婆子合手才行。
融家是男女分开排行的,女人们现在排到了十一,哥儿们排到了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