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八女人扯了扯曹七女人的袖子,朝薛池的方向撇了撇嘴。
曹六公子不由得双眼发亮,没了方才温文尔雅的模样,暴露两分少年样来:“表姐这说法真是奇特!”
便有仆妇从速拿了戏本子送到薛池面前,薛池本着打发时候的心机翻开来看。
梨芳园顾名思义,种了很多梨树,固然现在不是着花的季候,但也可遐想满树银花的唯美。
一群人热热烈闹的迈出门,叽叽喳喳的声音逐步远去。
是以看了一会便没了兴趣,还好世子夫人让人奉上来冰镇好的荔枝,薛池在融家可没得吃,非常记念这味道,便用心吃起荔枝来。
曹七女人道:“六哥哥可碰到知音了!表姐,这戏本子恰是六哥哥写的呢。也就是我们自家的梨园子才让他去折腾,如果外头的宝音班唱这出戏,招牌也给砸了!”
曹七女人咦了一声,笑得有些古怪:“表姐,风趣么?我们正看得无趣呢。”
小曹氏心知龚老太君这是想赔偿在薛池身上,也不说破,只是摇了点头:“也不消大归了,反正现在无人再敢欺到我头上,只除了那蠢妇还不开眼。在那边不是过日子?女儿独一的心愿,也只是重查当年之事,令本相明白罢了。”
小曹氏低着头看着龚老太君的手,再不像当年那样光滑,败坏的皮肤上满零散的闪现出了浅褐色的斑点。小曹氏心俄然就软了,眼角滴下泪来:“我晓得,我晓得……也是我咎由自取……”她将条手帕捂在眼睛上,无声的哭泣。
曹六公子点了点头:“表姐不喜看戏?”
小曹氏福了福身:“是。”
曹七女人捂着嘴咯咯的笑,曹五公子便哈哈笑着往曹六公子肩上拍了一巴掌。
出乎薛池的料想,这戏本上写的并不是甚么才子才子的故事。要晓得成国国泰民安已经百年不足,文明艺术生长的程度空前。充足安乐光阴一久,便很有些靡靡之音,戏本子、话本小说甚么的,多要扯些才子才子之间的情情爱爱。
话到最后,已是语带哽咽。
小曹氏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帮她顺气。
先前他们已经排了序齿,薛池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曹五公子和曹六公子,两人都是16岁,只差了月份。薛池顶替的融妩是17岁,是统统人的表姐。
小曹氏的事情在曹家是个禁语。晚一辈的人并不知当年事情,模糊晓得有个姑母嫁到了融伯府去,但这很多年并未看到出来走动,光阴一久,很多人便觉得说的是现在的伯夫人大曹氏,固然隔了房,叫声姑母也是该当。
别人这么有风采,害得薛池都不得不矜持起来了,她用手帕擦了擦指头:“多谢表弟提示,转头我再吃一盅龟苓膏好了。”
小曹氏伏在龚老太君的怀中,那些委曲,那些不甘,那些仇恨,如毒蛇般日日夜夜的啃噬着她的心。她曾经无数次想过要复仇,可明天有人奉告她可觉得所欲为了,她却只剩下满心的苦楚与怠倦:她最好的韶华已经不在了,她独一的骨肉也已经不在了。
老国公慈爱的看了小曹氏一眼道:“我去书房练会字,你先和你母亲说说话。”
荣恩公府世子夫人便道:“我们去梨芳园看看去,我们野生了几个小伶人,新近排了一出戏,先前特特的留着没唱过,就等小姑和侄女儿来了好一起乐呵乐呵。”
龚老太君赶紧撑着坐起来搂住了她:“你没错,错的是融进彰,错的是你姐姐,错的是我们。还好你姐姐争气,现在已经将那些逼迫她的人都踩在了脚下,今后你想如何样就如何样。只要你想,你就带着妩丫头大归。你姐姐分歧意,娘就亲身去问到她脸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