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谨便抬起手来斟了杯茶递给她。
薛池抬头望着他,见他神采和顺,略带些儿顾恤,便觉头上那手掌如此暖和,她便像他部下伸直着的一只猫儿普通,因着这暖和眯了眼,往他掌上蹭了蹭。
可第三次,他也叫住她了呀……
得薛池授意,青书两个赶紧走了出去,叠翠手上还拿着个承担。
待她重新换了回药,丫环又找了肩舆来,这才依依不舍的同时谨告别,回融府去。
裹好伤口后看着这条染血的长裤,一时犯了难,血乎乎的,要再穿归去挺难受呀……想了想还是咬牙穿上了。
薛池侧头一看,见青书、叠翠两个正站在门边。
时谨看她:“你很但愿摄政王被救?为何不本身去报官?”
但是,但是,他的手现在放在甚么处所呐?
……真是好蠢的模样,的确蠢得……
“……我发明,他们的箱子底下有夹层,里头藏了兵器,有弩!”薛池说完,等了半晌,的确要哭了:“你如何听了就跟我说的是‘他面里卧了个鸡蛋一样啊?”
薛池咬了咬唇,他对她是甚么样的感受呢?
时谨也神采不明的略低了声音:“为甚么?”
这是每一个心动的男女最想晓得的题目,的确恨不得对钻进对方脑筋里去看一看答案。
薛池昂首看了看站在门边的时谨,他正微侧过甚对一边的茶社伴计叮咛着,一惯的安闲文雅,但回想起先前他搂着她低头看来时,神采中略暴露两分棱角,当时不感觉,此时却越想越感觉他刺眼的模样倒有点儿眼熟。
薛池欢畅的道:“对吧?那你从速去报官啊!去救摄政王啊!”
过了一阵,时谨在外头拍门:“薛女人,好了么?”
薛池回过神来,呵呵的笑:“还好还好,一点小伤。”这是实话,她从小摔摔打打惯了,在海边的礁石上摔下来摔断腿的时候都有,对疼痛比普通人更能忍耐,实在,不忍耐又能如何样呢?
要说薛池这一天过得身累心也累,虽说发明了一点儿人生不一样的风景,但抱着那点绮思惟了不到两遍,实在撑不住,当真沉沉的睡去。
时谨忽而勾唇一笑,竟有几分傲视,他声音微扬:“不必了。”
青书小声说:“莲夫人说您一觉睡到这时候不对劲,怕是病了。仇娘子因着本日告了假出府去了,莲夫人便令人出府去请了个大夫出去给您看诊。”仇娘子是融府养着的一名通些医药的孀妇娘子,平常些许小病就让她看看,于内宅女眷也便利。自薛池进府以来,与这仇娘子也有了几分熟稔,算说得上话,如果她来,苦求一番也可讳饰一二,不想小曹氏竟要上外头请大夫来,薛池神采一下就变了。
薛池定定的看着他一步步走近,伴计猫着腰上前来将污水端走她也并没发觉。
如果是大夏天穿个热裤,那也不算甚么。
但是时谨只是又点了点头:“嗯?”
时谨就在中间房中,不消半晌就来了。薛池正靠着椅背坐着,两条腿搭在另一把椅子上,实在谈不上高雅,见时谨走近,不免难堪的笑笑。
薛池这才想起回府如何交代的题目,这可如何办啊?不透露吧,她没法行动如常呀,透露吧,势需求被诘问为何受的伤。
薛池接过,嗅着他方才伸手过来时袖口的一点松香味儿,脑补了两百字的“爱心茶水”。
薛池被他一看,内心就跳得有点儿快,她尽力的清了清嗓子。
薛池嘶着气掀起裙摆,脱下了长裤,布料和血肉分离时带来了一阵刺痛,她俱都忍了。又拿白巾沾了水来清理伤口。被刀切了这么一下子,左边大腿有道上足有半寸深的伤口,还好当时刀撞切这么一下就跌落了,并没有前后划动扩大伤口,此时伤口呈闭合状,只血液洇湿了半条裤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