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泰兴帝杀了亲侄永明帝即位,继位之初还诛了很多拥戴永明帝的大臣, 北镇抚司的昭狱里也是冤魂无数。当时的都城可谓血流成河,大家自危。这几年, 泰兴帝的脾气更加寡淡多疑,畴前跟随他的旧人大多因他的猜忌而流徙或是下狱,朝堂表里无人不惧。
叶明修看着她的背影,沉吟了半晌,才肃容往前朝走去。
“嘘!你有几个脑袋,敢说这话!”
叶明修将老婆送回府,路上也没问她跟天子见面都说了甚么。以后,他又返回宫中,一向没再返来。
若澄惶恐地跪到地上,一口气说道:“臣妇不敢欺君。这几年,叶大人对臣妇很好,臣妇也非常恭敬他,并非虚言!”
他没法答复,因为认识仿佛从身材离开了出去……
若澄灵巧地应是,跟在带路寺人的身后走了。
朱翊深微微偏过甚,眸光中闪过很多情感。他一向觉得她跟叶明修有过某种商定,不然以叶明修的城府和聪明,如何会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这桩婚事,的确让叶明修为他所用。可这几年,叶明修羽翼渐丰,权倾朝野,逐步变成他没法掌控的力量。
若澄低声应是,也顾不上皇后那道凌厉的目光,在李怀恩的引领下往东暖阁走去。东暖阁和明间当中另有个次间,内里有两个太医仿佛正在群情药方,看到李怀恩和若澄过来,立即噤声。等他们畴昔后,不知哪个太医小声说了句:“这位就是叶夫人?看来传言不假,果然跟端妃娘娘有几分神似呢。”
天子没有说话,仿佛并不对劲她的说辞。
“奴错了,今后必然重视。”李怀恩脸上赔着笑,皇后也不好再说甚么。
端妃上前密切地挽着若澄的手臂道:“澄儿,皇上等待多时了,你快出来吧。”
说完,她便恭敬地退出去了。
李怀恩躬身回道:“刚得了信儿,淑人正往这边来。”
朱翊深有些动容。那些帝王心术,俄然不忍再用到她身上。她为了报恩,已经赌上了平生的幸运,后半辈子就让她安然地度过吧。
情急之下,她终究不再自称“臣妇”,他们之间的疏离感仿佛便少了些。
李怀恩送若澄到天街处,叶明修已经站在那边等。他密意凝重,身后跟着几个兵卫。看到若澄出来,他仿佛很不测,随即将她揽到身边。李怀恩与他酬酢几句,就退回乾清门内了。
“大胆,你敢欺君!”朱翊深声音一沉,威势如山般压来。
朱翊深扯了下嘴角:“既然好,为何称呼还如此生分?当初叶明修求娶,朕问过你的意义,你说你们两情相悦。可很早之前,锦衣卫就向朕禀报,你们结婚头两年并未同房。”
她欲行跪礼,天子缓缓地开口:“免了吧。李怀恩,赐座。”他的声音很降落,略显吃力,大抵是伤势而至,但帝王的积威犹存。
苏皇后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端妃,你好大的胆量,是谁让你自作主张叫她来的?你觉得这乾清宫是甚么处所?”
“回皇上的话,叶大人待臣妇很好。”若澄尽量稳住声音回道。
若澄独自往前走,假装没有闻声。
东暖阁的帘子落下,李怀恩在外头小声问道:“淑人,您的眼睛如何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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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澄顺服地点了点头, 手悄悄地抓着大衫。
乾清宫的明间内,苏皇后正与太病院的院使和院判等人商讨,院使神采懊丧,几次点头。端妃走到一旁,将大寺人李怀恩叫到身边,问道:“李公公,澄儿进宫了吗?”
很多人涌进了东暖阁里,有哭声,有喊声,像潮流般此起彼伏。他模糊看到母亲站在身边,和顺地问道:“孩子,你即使坐拥天下,又可曾获得过一颗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