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等若澄再说甚么，轻飘飘地走了。
碧云如临大敌，将若澄挡在身后。素云问道：“不知夫人来此处有何贵干？”
李怀恩伸手按着嘴，惊道：“那平国公夫人如何会请兰夫人看画？”
周兰茵刚跨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耐久光照不敷的霉味，她用帕子捂着口鼻，皱了皱眉头。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本来也不想来的。
归去的路上，李妈妈跟在周兰茵身边说：“夫人何必真的带她去？到时候借口她抱病不能去，不就行了？”
周兰茵僵了一下，满口应好，很快就以府中另有碎务为由辞职了。
周兰茵看了她一眼：“香玲，你可别存甚么心机。她到底是太妃身边的人，弄得丢脸了，别人会说我们刻薄。再等两三年为她说门婚事，购置一份嫁奁，也就能名正言顺地送走了。”
李怀恩不放心，还想跟去。朱翊深道：“我自有分寸。”
李妈妈有些不乐意：“夫人，我们但是去了好几次琉璃厂才气跟平国公夫人搭上，现在却要便宜了那小蹄子。”
“我有几幅同期间刘松年的画作，有空也拿出来让你批评一番。”
周兰茵嗔了她一眼，怪她多话，嘴角却不自发地上扬起来。
李妈妈耻笑道：“夫人莫不是忘了，方才那位也是沈家的女人呢，只怕到现在都识不得几个大字。到时去了平国公府，说不定还会出丑。”
朱翊深这才把茶杯接过来，面色如常地饮了一口：“明日进宫，你就不消跟着我了。”
马远擅画山川，花鸟和人物，笔力劲阔，皴法结实，是南宋画院派的代表。他传世的画作很多，名声极响，每幅画都能卖出高价，是以很多人仿照他的笔法，市道上假货很多。
厥后，她在府库遇见了一名慈眉善目标老者。他问她爹是不是叫沈赟，还教她很多东西，比那些翰林侍讲还要短长。她从宫中搬出来时，过分仓猝，都没来得及去府库跟他道别，也不晓得他现在如何了。
朱翊深自小受正统的皇家教诲，传授他的都是博学的翰林侍讲，并且跟在先帝身边耳濡目染，于书画方面也算小有成就。但连他都不必然能看出一幅画的真伪，周兰茵就更办不到了。
李怀恩泡了茶端过来，朱翊深没接：“将本日守留园的府兵全数换了。叮咛下去，今后没我的号令，不准听任何人出去。”
朱翊深正清算着小桌案上的文房四宝，瞥了他一眼：“真正爱画之人，听到刘松年不会是阿谁反应。我若真的把画作拿出来，恐怕她连刘松年和马远都分不清。”
周兰茵不着陈迹地笑了笑：“你去平国公府上做客，莫非还要穿戴客岁的旧袄裙吗？鼓吹出去，旁人会笑话晋王府的。”
辩白一副画的真伪，除了要熟知画家的朝代背景，画家的气势，运笔伎俩，画的材质，还要有长年的堆集和细心的察看。
“顿时要过年了，你们主仆三个如有要采买的东西，一会儿拿纸条记了，送到西院。别的我看这院子有些冷僻，明日派几个婆子来打扫，趁便再搬几盆海棠装点一下，也喜庆些。我还叫了绣娘来府上，再给你做一身新衣裳。”
若澄正在院子里收书，一本一本谨慎地拾起来，拍去上面的沙土，抱在怀里。这些书有些是宸妃给她买的，有些是她平时省吃俭用攒下钱买的，都是她的宝贝。宸妃对她说，她的祖父是非常驰名的画家，伯父精黄历法，父亲也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子。作为沈家的女儿，功课是绝对不能落下的。
李怀恩没想到周兰茵这么快就走，感觉奇特：“主子，兰夫人有点不对劲。好不轻易来了，如何未几待会儿？”
碧云和素云收好书，刮风了，正要叫若澄进屋，周兰茵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