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啸一怔,缓缓点了点头。
终究在半年多的冬眠与察看以后,他趁金甲军变更的空地偷出身府来,直接向内城扑去。
云容,我终究要返来了,带着我们的儿子,缔造一个属于你的帝川天下。
他点点头,转过甚去不欲再言。洛云霄见状怯怯道:“既然无事,儿子便先辞职了。”
这一辈子就要耗在这漫无边沿的暗淡中吗?
“云容!”洛啸心中升起庞大的不安,丢下世人飞速朝世川方向冲去,身后紧跟着回过神来的洛释,面上的怒容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焦炙与不安。
这些年来他从未踏出林音海一步,思念与懊悔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的心神。复仇的怨念如同蔓草疯长,无数次在睡梦中他砍下洛释的头颅放在云容的坟前,俯仰之间眺望帝川的大好国土,背影却只是孤寂一人。
保卫们哆颤抖嗦地跪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连贯:“陛陛下恕罪,这这・・・・・・这是,是・・・・・・”
“让他走。”洛释倦怠的声声响起,保卫们如潮流般退去,洛啸的背影冰冷无情,垂垂远去,可刀锋般的话语却如清楚地穿刺而来。
“云容,云容!”洛啸悲绝地仰天长啸,怀中的人已无一丝气味,身下的鲜血也垂垂冰冷固结,惨白的脸颊深深凸起,浑身皆是嶙峋的瘦骨,不知她用多么勇气和毅力将这孩子保了下来,安康出世。
洛释大步朝云容跨畴昔,却被洛啸挡在面前。只见他缓缓跪下:“大哥,统统都是我的错,是我逼她的,请放过云容。”
赤色自潭水中垂垂漫衍开,如同一块血玉镶嵌在石潭中。一块巨石上还一向潺潺流下鲜血,巨石上有力躺倒的人影瘦若枯骨,一动不动。在她身边却有一小小的婴孩浑身血污,正收回宏亮的哭号。
窗外云樱纷扬如雨,簌簌满地,空荡的枝头虽是初春却已带着式微的暮气。
“我要见她!”洛啸怒道。
洛释看着双双跪在本身面前的两人,俄然大笑了起来,颤抖的手指在两人之间游移:“好一个鹣鲽情深,你们到底将我置于那边!”
用我未了的余世将你铭记。
洛啸说得对,她在宫中独一能够依托的人便只要洛释他一人,可他终究还是把她丢弃了,因为自负和妒忌狠狠地将她丢弃在如狼似虎的帝川以内,任其自生自灭!
五年来他韬光养晦,培养权势,以云千古的铜符暗中调遣崇云派的权势,现在的他已具有不下于帝川的气力,蓄势待发便只等候一个机会。
洛啸冲上前去,将瘫软的云容抱在怀中,锥心的痛苦蚀心入骨,他大声地呼喊着云容的名字,想要她再睁眼看他一次,声嘶力竭的呼喊却再也没法换回那美好流转的眸光。
洛云霄的眼睛顷刻睁得浑圆,欣喜道:“真的吗?我能够见到娘亲了吗?”
无边孤单的林音海,千百年如一日地寂静,苍翠的修竹林立,一一向指天澜。
身后是金甲军的追击,面前是内城保卫的重重扼守,洛啸手执苍宇剑如同杀红了眼,半年多的用心剑修让他的修为大增,胸中的阴鸷更让他的剑势凌厉毫不包涵,身前尸身成堆,血流成河。
这些年的相思之苦将他折磨得体无完肤,他不感觉本身亏欠洛释甚么,若真要说悔怨,便是当年云容进宫之前没有带她远走高飞!
“是你逼我的,你曾承诺过我要好好照顾云容,可现在你将她弃之如敝履。既然你不爱惜她,便将她还给我!”洛啸沉重地喘气着,邪佞的眸光仇恨偏执地剜在他身上,与昔日兄恭弟顺的模样截然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