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终究将尸王谷千年基业全数就义。
心头冒出一丝不祥的预感，徐清风眉峰舒展，不耐道：“师兄，你干甚么？”
险！真是太险了！再要担搁半晌，咒法必成反噬，届时三魂扯破，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活其命。幸而贰心志果断，措置果断，九死平生以后，终得美满。
阎小楼爬将起来，小指微曲，探手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了晃，而后猛地插其双目。
合法他筹算将手掌覆在心口，进一步确认存亡时，一种格外激烈、且不成顺从的吸引力自背后传来。
山颠，断崖，极致的白光充满一隅。
一眼，就一眼。阎小楼便被盗汗浸了个通透，满身血液几近固结。眼底深处，是某种触及灵魂，比灭亡更深的惊骇。
……
白光渐趋收敛，行尸重现人前。
“老五！”
他这个门徒，固然修为不济，但品性纯良，脾气暖和，当真是挑不出半点弊端。
徐清风张了张嘴，本来是想劝劝他的，可话到唇边，却俄然转了方向，帮腔道：“师兄说的是。生存亡死，聚聚散散，不过平常。你们走吧！”
垂眼看了看那张皱成一团、尽是泪痕的小脸，他咬着牙，慎重道：“师伯放心。”
轻笑一声，徐清风淡然道：“师兄，你晓得的，我自幼入尸王谷，百多年来从未分开过，这里就是我的家。你让我走，我又能去哪？”
没在乎师兄口中的阿谁“们”字，徐清风还是拥戴道：“天官，你师父是铁了心，你跪在这也没用，还是走吧。”
纯洁的幽蓝色火焰方才腾起，便以不成反对之势囊括统统。
直视徐清风，白日官淡淡道：“师叔，你会看着我死而不脱手相救吗？”
就是如许，对方还是如一潭死水般波澜不惊，活人该有的、完整下认识的反应是半点都不存在。
他本能的转过身，抬脚就往下跳。
颤栗着埋下头，他压着呼吸，身形随风一动，纵身跳下断崖。
“罢了。”
望着崖下那座新坟，目光定在那行刺目标碑文上，白铁成扯了扯嘴角，暴露一个比哭还丢脸的笑容，凄怆道：“天一门折损过半，道门必将不肯善罢甘休，没了尸王庇护，我尸王谷不过就是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罢了。”
一旦抬出掌门的身份，就算是徐清风也插不上嘴。很快，连同他在内，统统人的玉牒都被白铁成归入掌中。
如他这般，残魄初定，目光便澄彻见底的，的确超乎阎小楼的设想，一时候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肃立半晌，白铁成抽了下鼻子。调剂过心境后，俄然开口道：“把玉牒给我。”
托着小小的人儿，贾落第竟感遭到了千斤般的重量，压得他几近寸步难行。
话音未落，哭肿了眼睛的季嵩年第一个冲上来，死死的搂住白铁成，哭闹道：“我不走！师父，我不走！”
沉默半晌，他紧握双拳，连头都不敢抬，昧着知己坦白道：“大师兄走得急，我没跟上。”
贾落第将下唇咬得血肉恍惚，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连一句告别都没有，也如林三三那般，一去，便不再转头。
徐清风大惊失容，万没想到他敢跟他师父脱手。
“玉牒，都给我交出来！”
本日一别，十有八九就是永诀，徐清风再是看不上他，到这会儿也只念着他的好了。
环顾世人，他暴露一个怠倦却又慈和的笑容，温声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实在不该为了所谓的‘传承’丢了性命。再说，我拘了你们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让你们出去闯闯了。”
眼神微微一动，白铁成含义不明的点了点头：“小楼呢，你瞥见了吗？”
屠蛮走得干脆，徐清风则牵起一抹无法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