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姑接过陶碗扶着陆邵阳渐渐将他放躺,将陶碗中的净水帮他喂了下去,道:“公子现在身子还虚,这些读书人的礼数就先免了吧。一会儿妾身婆婆返来再帮帮您熬点药。”
陆邵阳望着婆媳二人和顺的目光,手捧着浣姑递给他的药碗,眼泪再次不由住落了下来。这时已到中午,明丽的阳光洒在窗沿上更显得全部屋子暖和非常。
“如何?公子不晓得本身病了吗?”
“如许啊,妾身想能够是脑袋烧胡涂了吧。前几天我在渡口旁浣衣,就见到公子横躺在地上,身子烫得吓人就像一团火一样。妾身和婆婆费了好大劲才将公子搬了返来,细心查抄发明公子衣衫固然整齐,但是浑身高低满是擦伤,筋骨也断了几处。我们看您穿戴不凡,想来必然是去成都办事的官人,半路得了病跌落山崖滚到这渡口边的。”
“快别叫姐姐,真是折煞妾身了。你叫我浣姑吧,这里人都这么叫我。
听老妪这般问话陆邵阳胸中一时五味杂陈,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毕竟是一言难尽,婆婆美意收留我,可惜我不能害了婆婆,实不相瞒,我是流浪到此倒是怕又扳连了别人。以是......”
老妪笑道:“善人不敢当,谁没有济急之时,老太婆我只是不想见死不救罢了。”
不晓得过了多久,陆邵阳俄然在耳边听到了画眉鸟的歌声,那声音委宛清脆就像是带路者普通把他从浑沌的天下中救了返来。
浣姑摇了点头,道:“那便是命了。想我们这些人都是不喜兵戈的,这蜀地几百年间也并无战事,那里打得过那些凶兵虎将?统统也只能听天由命。”
老妪摆了摆手,笑道:“公子莫怪,老太婆我本是姓张,祖上世居夏国,种些桑麻为生,厥后远嫁随夫君到了楚地,本想安生度日,怎想那楚国君上好战,世代挞伐,我那薄命的夫君被逼参军战死疆场,我老太婆无法只得带着膝下小儿远奔蜀国避世避祸,想来也有二十春秋了。”
浣姑苦笑道:“那楚王早就觊觎我们蜀地,这几年更是用兵得紧,前些日子传闻他家君上又结合几路人马一起来犯,现在怕是早就打过升仙水了吧。”
“公子您如何了?是不是身子不舒畅?”浣姑见陆邵阳哭了,觉得这是他身上的伤痛发作,赶紧走到竹桌前用陶罐倒了一些水在碗里递给他。
浣姑撩了撩鬓角的头发,道:“天下虽大,纵使沃野千里却也无我们容身之处。现在各地都在兵戈,一时烽火四起,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能去那里呢?到头来还是频于奔命罢了,妾身想还不如呆在这里,毕竟这里是妾身的故乡,倘若运气好些,或许妾身的夫君还能返来呢!”
经他这么一问,浣姑倒是一声感喟,道:“妾身夫君前年被征了徭役去了那蜀楚交代的疆场,现在音信全无,村庄里的人说怕是凶多吉少了。现在妾身只能和婆婆相依为命,常日里帮村庄里的男女长幼洗些衣服换钱度日,至于今后只能捱一天年一天了。”
“公子,您醒了。”女人笑盈盈地问道。
老妪顿了顿,俄然问道:“公子穿戴不似我们蜀地之人,细心观瞧倒是有些夏百姓风,莫不是夏国人?”
“那里的话儿,现在这世道列都城在兵戈,避祸的人甚多,却也不必分甚么夏人、蜀人,大师都是不幸人倒是真的。不过我看公子年纪悄悄,倒是一表人才,想来也不是平凡人家的孩儿,可究竟为何受伤病发倒在这渡口旁?”
浣姑听陆邵阳这么说,脸上倒是一红,道:“名字是用来叫的,却没传闻过有甚么好啊坏啊的。这里是梨花渡,离成都不远,公子是要去成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