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做好早餐，见辛寒还没出门，便去叫他。
“……先生仁心，我家大人自是不忍脏了您的手，只但愿您照着病症赐下一些虎狼之药，只作错料了病情，归正那女人久染苛疾，又不肯登门寻医，您听人传话，知之不详，中间有点讹夺，导致她忽而恶化不治……这也算不对劲外。”
提及来，绿衣很佩服辛寒，他的才学不止于歧黄一道，旁事也浏览诸多。
书房里除了半屋子医术，另有很多经史子集、诗词歌赋、杂文纪行，武功东西、行军布阵、奇门遁甲也各有几本。
绿衣套上厚厚的高筒皮靴，筹算将院子中的积雪扫扫，过午无事了堆个雪人玩。
“磨刀不误砍柴工。”
“……粥煮好了。”
绿衣看出他有所坦白，但她失忆的米虫一个，甚么都做不到，便不再出言扣问。
话是这么说，辛寒在热粥的空档，还是捡了骨头喂了狗。
“多谢先生！如此，先生这便随我走罢。”
“……即使你嫌弃我这屋子粗陋，也不至于就不给我开门了罢。”
“啊，你返来了，快坐过来和缓和缓。那位邱老爷好了？。”绿衣没想到随口蹿的一句诗，恰好接上了实际的景象，一边好笑，一边从怀里匀出了一个手炉递畴昔。
她伏低了一点，看向悠远的天涯，翻飞的雪片中，一道黑影倏忽而过，再看已不见。
绿衣很不爱听如许的话，她咬住嘴唇，免得不谨慎愤恚出声，又怕屋中人出来撞见，遂燕步轻移，绕到另一边的窗下，俯身谛听。
辛寒无法地转过甚，幸亏她有副很能入眼的皮郛，不然冲着那等怪相，他必定要轰出去洗眼睛的。
一夜一日的暴风雪后，昨晚终究放晴。
“既如此，那我就在谷口静候先生了。”
那人见辛寒久无回应，心下暗恼，刹时变了声气：“辛先生即便不肯与我们同流合污，也该为尊夫人考虑一二吧。”
“哪敢劳动您，些许小事，交由我代庖便可。”
“应是无碍。比来天寒地冻，山里没甚么吃的，能够有野兽在四周出没，大黄发明就叫了。这几日你别出门了，这个时节我也不再出诊了，有甚么事等来岁开春再说。”
辛寒倒看了她一眼，等她发问未果，便也没多说。
绿衣一愣……辛寒已婚娶？
“缱州曹司户的人。”
辛寒似笑非笑，“你们倒会享用。”
“三日罢。”
却听屋里道：“此地偏僻，吃穿皆不便。先生身负绝学，安贫乐道，过得安闲；可我观夫人花容月貌，身娇体弱，合该一辈子锦衣玉食的，万一挨不住这天寒地冻，不慎抱恙，抑或被山中饥饿的豺狼豺狼所伤，该如何是好？”
内里一阵风卷着飞雪打了个旋，屋里绿蚁红泥撸猫背诗的绿衣看着窗户缝透出的那一点白茫茫，忍不住一个寒噤，嘴里念叨的诗句也打了个弯，不觉换了调子：
“州牧。”
辛寒翻开厚毡子，排闼而入。
她也学起了辛寒的轻功，趁着地上有雪，一时髦起，试起了“踏雪无痕”。
她满心对劲，袅袅走到辛寒房边，正要拍门，俄然听到内里传出陌生的人声。
“不知。他的事，与我何干。”
……说得仿佛你经心看顾过我一样。
绿衣问：“你听他的？”
“好说。”
这才普通。
“嗯，大哥体弱，经不得风寒，不算疑问重症。”辛神医手到擒来。
“大黄比来可有不适？它一贯机灵又聪明，从不大惊小怪，除了你我出入，他都不叫的。这几日不知如何了，动辄叫闹起来。我也被它弄胡涂了，又觉得邱家今晚不会放人，才没发明是你返来。”
“晓得了。”绿衣俄然想起来，“我们走了，妙妙和大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