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断他的话,扬起下巴,声音冷冽:“周大人方才甚么都没见到。”我反复了一遍,又说道:“周大人是聪明人,想必也应当晓得甚么事情该说甚么事情该一辈子死在腹中。”
入夜后,山庄里有些凉。我拢了拢衣袖,独自往碧波湖行去。路上碰到施礼的侍婢,我叮咛道:“去做几个小菜,再拿几坛美酒,送到湖心亭。”
“公……公主唱得很好。”
主张已决,我又叮咛秋桃:“反正也是闲着,本宫兴趣来了,去叮咛贾总管,把明天夜里统统听过本宫唱曲儿的人都叫来。就在本宫爬上去的那棵树劣等着,本宫要一展歌喉。”
我尽力地想了想。
待他挖出一个洞埋下一个藏蓝色承担时,我终究能肯定他就是杏杉口中所说的男人。
此时,外头有人敲了拍门。
师父的软肋果然是白猫呀。
“对,就在这黄土之下下……”
我摸来酒壶,正欲给君青琰倒酒时,君青琰蹙眉说道:“我不喝。”
我摇摇摆晃地站起,走到君青琰的身边,说道:“师父,你尝一尝,这是宫里带出来的美酒,喝过一回你便会惦记取它的滋味。”
我走上前,低头一看,君青琰面色绯红,呼吸粗重。我伸手一探他的额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好烫!我又喊了声:“师父。”
“……会。”
歇了几日,君青琰的神采已然规复普通。
秋桃双目贼亮贼亮的。
秋桃理所当然地说道:“公主是我们大安王朝的金枝玉叶,驸马如何会不喜好公主呢?”
我又喝了一杯酒,说道:“阿妩难受,阿妩内心不舒畅,师父你奉告阿妩,正道大师有没有骗我?我那里像是有福分之人?我的五位驸马都被我克死了,若没有我,他们现在必然都娶妻生子了。师父你说,他们是不是在鬼域路上聚在一起,等着我下去好一起讨伐我?”
我明白了。
“回公主的话,有八年了。”
我下认识地就道:“师父,我……之前是不是见过你?”
一想到昨夜的事情,我的耳根就微微有些红。
冬桃道:“住在明竹园。”
我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周大人如何会在这里?”
说来也怪,本来我的表情不佳,特别是在湖心亭喝了半宿的酒后,我也愈发自责,可君青琰这么刻毒无情的一句话下来,我心中蓦地来气,可接下来却豁然了。
君青琰忧?隧道:“我……不晓得。”
秋桃不说周云易还好,一说我就头疼。
我仰脖一饮而尽。
他的脸面庞全毁,压根儿就认不出他本来的边幅,除了能从身形上认出他是个男人以外,其他底子看不出甚么。且今先人死状看来,生前估摸受了很多折磨。
杏杉道:“另有剩下的二十五两银子。”
他说这话时,声音有些压抑,仿佛在哑忍着甚么,面上的绯红也深了几分。
不过半晌,银光又从土中冒出,回到君青琰手里。
我沉默了。
本来是君青琰认错人了。
秋桃道:“服侍君公子的小厮小半个时候前去灶房拿了一盘黄梨。”
晌午过后,秋桃返来了,另有整整三箱的考卷。
我干巴巴地笑了声,说道:“周大人来明玉山庄做甚么?”
“公主歌喉仿佛黄莺出谷……”
话音未落,我就一掌拍上君青琰的左肩。
我俄然想起君青琰是师父,蛊术必然比我好很多,我这青虫蛊也不过是雕虫小技。且我的重点不在这里。见君青琰还不能转动,我赶紧捧起石桌上的鱼肉羹,挖了一勺,一股脑地塞进君青琰的嘴里。
湖心亭,公子如玉,可惜却满嘴肉羹,动也不动地盯着面前手舞足蹈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