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扬微微一笑:“别说是刘远山如许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了,我都能猜出这股水军定不会再呈现。”
可一向比及天亮,也没甚么动静。安川县令怯懦怕事,天亮了也不敢翻开城门,恐怕贼人混进城中。只见四周城门前,筹算进城出亡的百姓和照顾的牲口相互拥堵踩踏,死伤很多,真是悲惨至极。
“我这几个门徒,正巧在前锋军中。见那些柔然军士照顾金银玉器甚多,为首的将领还带着一名女子,那女子手中抱着一样物件,远远地看不甚清楚。只是看起来金光闪闪,必定是了不得的宝贝,说不定是柔然国的珍宝。厥后搜索柔然水军战船,也发明了很多装载金银金饰的大箱子,可惜金银都被柔然兵士尽数照顾走了,未曾留下一丝半毫。刘大将军为此还可惜不已。”
取完名号,赵老夫子又聊到前些日子闹海贼的事情。本来除夕当夜,从海上驶来了十余艘怪船。知县大人登城了望,只见这些船只长近十丈,不由惊得一跳,这些贼人怕足稀有千之众。县城中兵勇衙役加起来尚且不敷百,且都是欺行霸市豪杰,抗敌杀贼无用。忙命人堵死四门,在城墙上撒油泼粪,只盼海贼们劫夺完了村落,别攻打县城才好。
沐天扬点头道:“还未曾,只因前些日子山荆难产,几乎丧命。以后便只经心顾问,未曾想过取名之事。”
听罢,几人当中的武科先生钱勇点头道:“我可传闻不是甚么全歼,大多都逃脱了。”
几人谈性正浓,前来帮衬的张氏却插口道:“这日头已经偏西了,几位先生要不要在这里用饭,奴家给各位筹措筹措。”
世人问此名何意,沐夫子苦笑道:“想某自幼孤苦,全由兄嫂扶养。却不料还未报哺育之恩,半道兄嫂亦放手人寰,未曾留下后代。某自幼苦读,十三岁中秀才、二十五岁落第。自恃天赋极高,一心想金榜落款,谋得个县令布政。却又虚度十五个春秋,不惑之年才不得不回籍。本觉得有举人名头,在乡里也能有个一官半职,却不知无人保举,连个书院的教书先生都当不得。所幸去张员娘家做私塾先生时,被张老爷赏识,才保举我到了书院。后又幸得山荆不嫌我年龄已高,委身下嫁于我,可她分娩时又险丧命。算某平生,只得一个‘难’字。只盼小儿此后能万事如‘易’才是。”
孙著对此并不体贴,只是猎奇这柔然水军的来源,问道:“那柔然水军既然大部仍在,为何却不见踪迹,不知他们来我大夏到底为何。”
赵老先生听罢,叹道:“贤人曰:‘民无信不立。’这刘大将军却上欺圣上,下愚百姓,可悲可叹啊。”
沐天扬忙曰大善,低头沉吟半晌道:“不如单名一个‘易’字如何。”
谭知县新到安川,就擢升沐天扬为安川县学正,专司全县考学事件,虽无品无级,但也吃上了朝廷的俸禄,比教书先生要好上很多。沐天扬自是东风满面,只道是儿子沐易这“易”字起的好,公然是心想事成,万事快意。
钱勇虽是教书先生,倒是一副短打打扮,跟其他夫子们的长袍儒服大不不异,上身一件藏青色笠衫,下身一条深色长裤,衣身紧窄,一张国字脸上双目似有精光放出,从面相上看也就三十不足。他见赵老夫子扣问,忙抱拳道:“赵老先生,您可别称我夫子,折杀鄙人了。我就是教教小子们拳脚工夫罢了,大字都不识得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