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哼了哼，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昂首看天。
王文伯被看破心机，不好再装，哭脸当即变成笑容，恬不知耻的跑到老者身边，为其捶肩捏背，光辉的笑道：“教员，你看你平生所学也找到了传人，门生也没求让你谢我，既然您都帮了门生这么多年了，何妨再帮我一回？教员，你眼毒，看得准，你给门生号号脉，门生该去找谁？”
文伯意兴阑珊，点头道：“莫说第三种人，便是第二种人，都是人间英才，惜乎文伯却不成见，可叹可叹！”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如许的人，天然也是存在的。”老者将抠出的秽-物随便抹在鞋底，换了根手指，持续伸进鼻孔，“这人间真正难以克服、从不会向运气屈就的人，是在艰巨困苦中生长，在顶峰与低谷中循环起伏，遍尝酸甜苦辣，数见顶峰绝顶的无双风景，历经低谷深渊的绝望苍茫，在浅显中而始终未曾忘怀本身的死守，千锤百炼，而终究没有倒下，反而能站得笔挺的人。所谓艰巨困苦玉汝于成，不过如是。他们心态平和，静如处子，动若雷霆，其徐如林，侵犯如火，能屈能伸，是这天底下最难克服的强者。”
他负手望天，碧色苍穹通俗无边，“文伯，千百年来，天下大争之势周而复始，现现在，终究又到了大才之士一展所学，灿烂九州的时候了。你是人间人杰，自有主意，前路又怎会不出色。为师已老，有力再下山，你就代为师，去争一争这天下罢！”
老者终究扣完鼻屎，浑身舒爽，老顽童般笑道：“缘份未到时，再如何强求也是徒然，而射中该有的因果，便是想躲也躲不掉。本日既然碰到，便是时运已至，文伯，你该下山了。”
“记着了，教员。”年青人拱手恭敬应道，随即又问：“教员方才言及人间两种人，先有平生寒微而突然自发强大者，后有生而便强过世人者，二者相较，当然后者更难克服，然此种人是否真就是不败之身？”
年青人伸手接住从脸上掉落的布靴，苦脸快变成哭脸，他有气有力的道：“教员，非是门生不肯下山，实在是不知下山后该往哪边走，那两帮人较着不是一伙的，我去找谁？”
“然也！”老者对劲的点头，抖完布靴中的沙土，将其重新穿回脚上，手指在布衫上随便擦了擦，竟然伸进鼻孔中，扭转扣动起来，刹时其仙风道骨消逝得无影无踪。
老者嘿嘿一笑，“你当天下豪杰都是街面上的萝卜，到处可见？唯其罕见，方显宝贵！小子，你记着喽，物以稀为贵！”
下山，即为出山。
轻风拂来，老者衣袍轻动，而他的口鼻间已没了气味，干枯的视线晏然闭合，但视线里那双睿智的双眼，却一向在谛视着他昂然前行的门生。
“找你该找的人。”老者枕动手臂躺下，闭目半响，再度展开眼时，发明年青人还哭丧着脸站在身前，不由得怒从心中起，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王文伯，你这龟孙子，当年你就是凭着这张不幸的嘴脸骗得老头子一时心软，将你支出门下，现在你已将老头子毕生绝学都骗了去，这都到了临走的时候了，还想骗老子何物？！滚滚滚，老头子已身无长物，没甚么可让你惦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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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山后……我去你娘的！”老者正细声言说，年青人正凝神谛听，他俄然一脚踹在年青人屁股上，将他从山上踹下石壁，在对方的惊叫声中，老者哈哈大笑。
文伯讶然转头而观，但见不远处的门路上两群人厮杀正酣，极目远眺，模糊可见更远处稀有人立于视野开阔处。
“下山？”站起家的文伯向前两步，视野从脚下山石上移出，看到的倒是绝壁峭壁，他苦着脸转头，一脸不乐意，“教员，这下山的路也太难走了些，还是算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