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史记 > 第109章 匈奴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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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匈奴豪杰缯絮食品,中行说曰:“匈奴人众不能当汉之一郡,然以是彊者,以衣食异,无仰於汉也。今单于变俗豪杰物,汉物不过什二,则匈奴尽归於汉矣。其得汉缯絮,以驰草棘中,衣袴皆裂敝,以示不如旃裘之完美也。得汉食品皆去之,以示不如湩酪之便美也。”於是说教单于摆布疏记,以计课其人众畜物。

孝文天子前六年,汉遗匈奴书曰:“天子敬问匈奴大单于无恙。使郎中系雩浅遗朕书曰:‘右贤王不请,听后义卢侯难氏等计,绝二主之约,离兄弟之亲,汉以故反面,邻国不附。今以小吏败约,故罚右贤王使西击月氏,尽定之。愿寝兵休士卒养马,除前事,复故约,以安边民,使少者得成其长,老者安其处,世世平乐。’朕甚嘉之,此古圣主之意也。汉与匈奴约为兄弟,以是遗单于甚厚。倍约离兄弟之亲者,常在匈奴。然右贤王事已在赦前,单于勿深诛。单于若称书意,明告诸吏,使无误期,有信,敬如单于书。使者言单于自将伐国有功,甚苦兵事。服绣袷绮衣、绣袷长襦、锦袷袍各一,比余一,黄金饰具带一,黄金胥纰一,绣十匹,锦三十匹,赤纟弟、绿缯各四十匹,使中大夫意、谒者令肩遗单于。”

其来岁春,汉使骠骑将军去病将万骑出陇西,过焉支山千馀里,击匈奴,得胡首虏万八千馀级,破得休屠王祭天金人。其夏,骠骑将军复与合骑侯数万骑出陇西、北地二千里,击匈奴。过居延,攻祁连山,得胡首虏三万馀人,裨小王以下七十馀人。是时匈奴亦来入代郡、雁门,杀略数百人。汉使博望侯及李将军广出右北平,击匈奴左贤王。左贤王围李将军,卒可四千人,且尽,杀虏亦过当。会博望侯军救至,李将军得脱。汉失亡数千人,合骑侯后骠骑将军期,及与博望侯皆当死,赎为庶人。

军臣单于立四岁,匈奴复绝和亲,大入上郡、云中各三万骑,所杀略甚众而去。於是汉使三将军军屯北地,代屯句注,赵屯飞狐口,缘边亦各死守以备胡寇。又置三将军,军长安西细柳、渭北棘门、霸上以备胡。胡骑入代句注边,烽火通於甘泉、长安。数月,汉兵至边,匈奴亦去远塞,汉兵亦罢。后岁馀,孝文帝崩,孝景帝立,而赵王遂乃阴令人於匈奴。吴楚反,欲与赵同谋入边。汉围破赵,匈奴亦止。自是以后,孝景帝复与匈奴和亲,通关市,给遗匈奴,遣公主,仍旧约。终孝景时,时小入盗边,无大寇。

高祖崩,孝惠、吕太后时,汉初定,故匈奴以骄。冒顿乃为书遗高后,妄言。高后欲击之,诸将曰:“以高帝贤武,然尚困於平城。”於是高后乃止,复与匈奴和亲。

其来岁,单于遗汉书曰:“天所立匈奴大单于敬问天子无恙。前时天子言和婚事,称书意,合欢。汉边吏侵侮右贤王,右贤王不请,听后义卢侯难氏等计,与汉吏相距,绝二主之约,离兄弟之亲。天子让书再至,发使以书报,不来,汉使不至,汉以其故反面,邻国不附。今以小吏之败约故,罚右贤王,使之西求月氏击之。以天之福,吏卒良,马彊力,以夷灭月氏,尽斩杀降下之。定楼兰、乌孙、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国,皆觉得匈奴。诸引弓之民,并为一家。北州已定,愿寝兵休士卒养马,除前事,复故约,以安边民,以应始古,使少者得成其长,老者安其处,世世平乐。未得天子之志也,故使郎中系雩浅奉书请,献橐他一匹,骑马二匹,驾二驷。天子即不欲匈奴近塞,则且诏吏民远舍。使者至,即遣之。”以六月中来至薪望之地。书至,汉议击与和亲孰便。公卿皆曰:“单于新破月氏,乘胜,不成击。且得匈奴地,泽卤,非可居也。和亲甚便。”汉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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