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史记 > 第45章 田敬仲完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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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我者,监止之宗人也,常与田氏有卻。田氏疏族田豹事子我有宠。子我曰:“吾欲尽灭田氏適,以豹代田氏宗。”豹曰:“臣於田氏疏矣。”不听。已而豹谓田氏曰:“子我将诛田氏,田氏弗先,祸及矣。”子我舍公宫,田常兄弟四人乘如公宫,欲杀子我。子我闭门。简公与妇人饮檀台,将欲击田常。太史子馀曰:“田常非敢为乱,将除害。”简公乃止。田常出,闻简公怒,恐诛,将出亡。田子行曰:“需,事之贼也。”田常於是击子我。子我率其徒攻田氏,不堪,出亡。田氏之徒追杀子我及监止。

宣王元年,秦用商鞅。周致伯於秦孝公。

二十六年,魏惠王围邯郸,赵求救於齐。齐威王召大臣而谋曰:“救赵孰与勿救?”驺忌子曰:“不如勿救。”段干朋曰:“不救则不义,且倒霉。”威王曰:“何也?”对曰:“夫魏氏并邯郸,其於齐何利哉?且夫救赵而军其郊,是赵不伐而魏全也。故不如南攻襄陵以弊魏,邯郸拔而乘魏之弊。”威王从其计。

晋之大夫栾逞反叛於晋,来奔齐,齐庄公厚客之。晏婴与田文子谏,庄公弗听。

田常乃选齐国中女子长七尺以上为后宫,后宫以百数,而使来宾舍人出入后宫者不由。及田常卒,有七十馀男。

王建立六年,秦攻赵,齐楚救之。秦计曰:“齐楚救赵,亲则退兵,不亲遂攻之。”赵无食,请粟於齐,齐不听。周子曰:“不如听之以退秦兵,不听则秦兵不卻,是秦之计中而齐楚之计过也。且赵之於齐楚,扞蔽也,犹齿之有唇也,唇亡则齿寒。本日亡赵,明日患及齐楚。且救赵之务,宜若奉漏瓮沃焦釜也。夫救赵,高义也;卻秦兵,显名也。义救亡国,威卻彊秦之兵,不务为此而务爱粟,为国计者过矣。”齐王弗听。秦破赵於长平四十馀万,遂围邯郸。

七年,与魏王会平阿南。来岁,复会甄。魏惠王卒。来岁,与魏襄王会徐州,诸侯相王也。十年,楚围我徐州。十一年,与魏伐赵,赵决河水灌齐、魏,兵罢。十八年,秦惠王称王。

驺忌子以鼓琴见威王,威王说而舍之右室。斯须,王鼓琴,驺忌子推户入曰:“善哉鼓琴!”王勃然不说,去琴按剑曰:“夫子见容未察,何故知其善也?”驺忌子曰:“夫大弦浊以春温者,君也;小弦廉折以清者,相也;攫之深,醳之愉者,政令也;钧谐以鸣,大小相益,回邪而不相害者,四时也:吾是以知其善也。”王曰:“善语音。”驺忌子曰:“何独语音,夫治国度而弭群众皆在此中。”王又勃然不说曰:“若夫语五音之纪,信未有如夫子者也。若夫治国度而弭群众,又何为乎丝桐之间?”驺忌子曰:“夫大弦浊以春温者,君也;小弦廉折以清者,相也;攫之深而舍之愉者,政令也;钧谐以鸣,大小相益,回邪而不相害者,四时也。夫复而稳定者,以是治昌也;连而径者,以是存亡也:故曰琴调子而天下治。夫治国度而弭群众者,无若乎五音者。”王曰:“善。”

四年,田乞卒,子常代立,是为田成子。

三十三年,杀其大夫牟辛。

太史公曰:盖孔子晚而喜《易》。《易》之为术,幽明远矣,非通人达才孰能重视焉!故周太史之卦田敬仲完,占至十世以后;及完奔齐,懿仲卜之亦云。田乞及常以是比犯二君,专齐国之政,非必局势之渐然也,盖若遵厌兆祥云。

十九年,宣王卒,子湣王地立。

田孟夷生湣孟庄,田湣孟庄生文子须无。田文子事齐庄公。

驺忌子见三月而受相印。淳于髡见之曰:“善说哉!髡有愚志,原陈诸前。”驺忌子曰:“谨受教。”淳于髡曰:“得全全昌,失全全亡。”驺忌子曰:“谨受令,请谨毋离前。”淳于髡曰:“豨膏棘轴,所觉得滑也,但是不能运方穿。”驺忌子曰:“谨受令,请谨事摆布。”淳于髡曰:“弓胶昔幹,所觉得合也,但是不能傅合疏罅。”驺忌子曰:“谨受令,请谨自附於万民。”淳于髡曰:“狐裘虽敝,不成补以黄狗之皮。”驺忌子曰:“谨受令,请谨择君子,毋杂小人其间。”淳于髡曰:“大车不较,不能载其常任;琴瑟不较,不能成其五音。”驺忌子曰:“谨受令,请谨脩法律而督奸吏。”淳于髡说毕,趋出,至门,而面其仆曰:“是人者,吾语之微言五,其应我若响之回声,是人必封不久矣。”居期年,封以下邳,号曰成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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