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世三年,楚怀王见项梁军破,恐,徙盱台都彭城,并吕臣、项羽军自将之。以沛公为砀郡长,封为武安侯,将砀郡兵。封项羽为长安侯,号为鲁公。吕臣为司徒,其父吕青为令尹。
仲春,令除秦社稷,更立汉社稷。
章邯已破项梁军,则觉得楚地兵不敷忧,乃渡河,北击赵,大破之。当是之时,赵歇为王,秦将王离围之钜鹿城,此所谓河北之军也。
高祖为亭长,乃以竹皮为冠,令求盗之薛治之,不时冠之,及贵常冠,所谓“刘氏冠”乃是也。
春,淮阴侯韩信谋反关中,夷三族。
四年,项羽乃谓海春侯大司马曹咎曰:“谨守成皋。若汉应战,慎勿与战,无令得东罢了。我十五日必然梁地,复从将军。”乃行击陈留、外黄、睢阳,下之。汉果数挑楚军,楚军不出,令人辱之五六日,大司马怒,度兵汜水。士卒半渡,汉击之,大破楚军,尽得楚国金玉货赂。大司马咎、长史欣皆自刭汜水上。项羽至睢阳,闻海春侯破,乃引兵还。汉军方围锺离眛於荥阳东,项羽至,尽走险阻。
汉军绝食,乃夜出女子东门二千馀人,被甲,楚因四周击之。将军纪信乃乘王驾,诈为汉王,诳楚,楚皆呼万岁,之城东观,以故汉王得与数十骑出西门遁。令御史大夫周苛、魏豹、枞公守荥阳。诸将卒不能从者,尽在城中。周苛、枞公相谓曰:“反国之王,难与守城。”因杀魏豹。
秦二世二年,陈涉之将周章军西至戏而还。燕、赵、齐、魏皆自主为王。项氏起吴。秦泗川监平将兵围丰,二日,出与战,破之。命雍齿守丰,引兵之薛。泗州守壮败於薛,走至戚,沛公左司马得泗川守壮,杀之。沛公还军亢父,至方与,未战。陈王使魏人周市略地。周市令人谓雍齿曰:“丰,故梁徙也。今魏地已定者数十城。齿今下魏,魏以齿为侯守丰。不下,且屠丰。”雍齿雅不欲属沛公,及魏招之,即反为魏守丰。沛公引兵攻丰,不能取。沛公病,还之沛。沛公怨雍齿与丰后辈叛之,闻东阳甯君、秦嘉立景驹为假王,在留,乃往从之,欲请兵以攻丰。是时秦将章邯从陈,别将司马将兵北定楚地,屠相,至砀。东阳甯君、沛公引兵西,与战萧西,倒霉。还出兵聚留,引兵攻砀,三日乃取砀。因收砀兵,得五六千人。攻陷邑,拔之。还军丰。闻项梁在薛,从骑百馀往见之。项梁益沛公卒五千人,五大夫将十人。沛公还,引兵攻丰。
正月,诸侯及将相相与共请尊汉王为天子。汉王曰:“吾闻帝贤者有也,空言虚语,非所守也,吾不敢当帝位。”群臣皆曰:“大王起微细,诛暴逆,安定四海,有功者辄裂地而封为贵爵。大王不尊号,皆疑不信。臣等以死守之。”汉王三让,不得已,曰:“诸君必觉得便,便国度。”甲午,乃即天子位氾水之阳。
秦始天子常曰“东南有天子气”,於是因东游以厌之。高祖即自疑,亡匿,隐於芒、砀山泽岩石之间。吕后与人俱求,常得之。高祖怪问之。吕后曰:“季所居上常有云气,故从平常得季。”高祖心喜。沛中后辈或闻之,多欲附者矣。
汉王跳,独与滕大众车出成皋玉门,北渡河,驰宿脩武。自称使者,晨驰入张耳、韩信壁,而夺之军。乃使张耳北益出兵赵地,使韩信东击齐。汉王得韩信军,则复振。引兵临河,南飨军小脩武南,欲复战。郎中郑忠乃说止汉王,使高垒深堑,勿与战。汉王听其计,使卢绾、刘贾将卒二万人,骑数百,渡白马津,入楚地,与彭越复击破楚军燕郭西,遂复下梁地十馀城。
当是时,秦兵彊,常乘胜逐北,诸将莫利先入关。独项羽怨秦破项梁军,奋,愿与沛公西入关。怀王诸老将皆曰:“项羽为人僄悍猾贼。项羽尝攻襄城,襄城无遗类,皆阬之,诸所过无不残灭。且楚数进取,前陈王、项梁皆败。不如更遣父老扶义而西,告谕秦父兄。秦父兄苦其主久矣,今诚得父老往,毋侵暴,宜可下。今项羽僄悍,今不成遣。独沛公素广大父老,可遣。”卒不准项羽,而遣沛公西略地,收陈王、项梁散卒。乃道砀至成阳,与杠里秦军夹壁,破秦二军。楚军出兵击王离,大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