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府中便看到她哥哥顾衍铭迎了出来,笑问她这又从那里弄了好东西过来。现在哪还能讳饰得下去,顾衍誉只好硬着头皮掀了绸布,暴露品相上好的昆仑玉跟玉石上张扬的“忠义”二字来,岂料顾衍铭眼中一亮,连赞了几声好字。
“既然哥哥喜好,这尊昆仑玉便赠与哥哥了。”顾衍誉现在盼望着他收了这玉石,最好下次出行带到漠北去,让她长生都不要再见到这块审美诡奇的石头。
这“忠义”的昆仑玉对她来讲与那“石敢当”无异,都是丑得别出机杼、歹意横生。顾衍誉让嘉艾一起还用绸布遮起来,恐怕给别人看到,污了顾三公子的观赏程度。但这红布一遮,旁人还觉得连顾三公子都严峻的宝贝是多么了不得的物件,一起都有伸头过来想探个究竟的人,顾衍誉顾不得形象,拽着嘉艾一起小跑回府,活像做了贼似的。
“前些日子去集雅斋,可巧瞥见了新出的金饰模样,一眼看中了这碧玉耳坠,感觉唯有我们阿沐戴上才气让这坠子物尽其用,以是就买了下来。”嘉艾翻开锦盒,严沐的眼睛也亮了,那坠子甚是精美,水滴形的玉石上面是镂空的缠枝纹样,内里嵌了一颗金珠,晃起来叮当作响,煞是好听。
嘉艾替她换好了耳坠,碧玉的色彩更衬得肤色白净剔透,她比顾衍誉还要小上几岁,恰是玉雪敬爱,不谙世事的年纪。把握了那耳坠一晃起来便叮当作响的特性,便是不住蹦蹦跳跳,让那坠子持续收回清脆的声响,她玩得高兴,顾衍誉也同她一起高兴地笑起来。
严沐玩够了,却对顾衍誉说,“无功不受禄,这坠子我喜好得紧,但誉哥哥平白送我这么贵重的礼品,我却不敢等闲收下。”顾衍誉笑了起来,“谁说是要白送你了,这不是有事还没说呢么?”严沐脸上现出些迷惑神情,顾衍誉招她附耳过来,对她说,“你跟你娘亲明日去宫里存候的时候,记取给我二姐捎上一句话,让她带锦儿回家来看看。我哥跟我爹都惦记得紧。”
顾衍誉的手抖了一抖,几乎把玉石摔在地上。只听她兄长一本端庄地说,“我早就感觉昆仑玉这类东西,是不该被雕成那些俗气的花腔的。确切唯有‘忠义’二字能配得上这玉石。”顾衍誉僵在原地,蒙受了莫大的打击似的,不知该做何神采,只感觉父亲让她扮作男装多年,她也极力让本身从里到外像个男人那样,只这观赏才气恐怕是永久学不会了。
这时节恰是草长莺飞的时候,暖风熏着,让人无端沉浸。临到水亭四周,顾衍誉翻身上马,本身踱畴昔,也顺道赏识这大好春光。严沐却先一步到了,她穿戴一身鹅黄镂花藤纹襦裙,挽着双环望仙髻,当真是娇俏敬爱得紧。见到一身锦袍的顾衍誉过来,甜甜唤了一声“誉哥哥”,叫得顾衍誉心肝发颤。
分开庄子之前,顾衍誉让嘉艾抱上了秦绝送的那昆仑玉。并非她对这诡谲的“忠义”二字有甚么偏好,而是实在不忍此种物件呈现在她经心安插的庄子里。顾衍誉固然生性惫懒,对不在分内的事情都怠惰得很,但是对审美要求极高,除了工于心计,把身边的物什整饬得养眼是她最大的爱好。
用完饭,严家小妹差人过来传动静给顾衍誉,说是偶然候一聚,让她未时一刻在城东水亭等。顾衍誉在房中又看了一会儿那耳坠,模样确切是喜好得紧,但到底也只能割爱。便让嘉艾用锦盒装好,主仆二人一道出了门。
嘉艾打理洁净亭中石桌石凳,又着人上了果品香茶,便利二人在此赏春。甫一坐下,严沐便问顾衍誉寻她出来是甚么要紧事,顾衍誉笑道,我们打小一起长大无事便不能邀你出来么,现下你是大女人了倒也不爱缠着我了,本来一起玩耍的交谊恐怕也是忘光了。严沐直说那里会忘,又责怪看了她一眼,“倒是誉哥哥朱紫事忙,也不常来府上了。”“你父兄都忙于政事,我若日日去你府上叨扰,恐怕要遭人嫌了。”一起谈笑了一回,顾衍誉便让嘉艾拿出那锦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