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抿了抿唇,开打趣道:“那说不准,或许宁公子是在忙着挑婚事。”
说来也巧, 此次的主考官乃是德高望重的太傅周禹林,他历经两朝,当年受先帝倚重, 更曾是现在这位皇上的教员。这些年来为官清正不阿,朝中无人不敬,现在宁谨拜在他门下, 成了他的弟子, 连带着身价也是水涨船高。
她还未曾见过宁谨,现在虽对他有些赏识,但真到了论及婚嫁的时候,还是没有将他列入考虑范围的。
先前她倒是也传闻了,晓得他伤得很重,但却没想到现在已过了两月风景,他竟还没病愈。
沈瑜只略坐了会儿走个过场,便到院中去了,正揣摩着何时分开比较安妥,宁谨带来位少年来见她。
“知好色,慕少艾”是人之常情,喜好宁谨也不是甚么罪恶,只是身份家世分歧。
以往也不是没有像宁谨如许的人,可鲜花招锦以后就是悠长的沉寂,现在再提起来,早已没有多少人记得了。
此届科考, 在京中沸沸扬扬了好一阵子。往年金榜放后, 世人虽也群情纷繁, 但却始终不如本年这般阵容浩大。
只不过平素里要筹划买卖,沈瑜并没这个工夫特地去盯着,只是叮嘱了青溪一句,让她留意此事。
沈瑜没忍住叹了口气,本来这女人还没断念。
或许是有太多事情要忙,直到六月中旬已入夏,宁谨方才定下了新的住处,筹办搬离津西院。
果不其然,宋予璇吞吞吐吐地说了,又道:“阿瑜,你想不想也去?”
侯夫人虽听人提了几句,但却并没有着意去探听过,听沈瑜这么说,迷惑道:“这话如何说?”
他那双眼熟得很好,就算不笑,仿佛也含了三分笑意,现在这模样,就显得格外惹桃花。
这么多些年,都有“榜下择婿”的说法, 指的便是京中这些非富即贵的大户人家, 凡是会按着金榜来为自家女儿遴选夫婿。
沈瑜原是坐在廊下发楞,现在见他没有任何前兆地俄然跪下,手中固执的那柄团扇都几乎失手跌落了,她站起家来,虚扶了一把:“快起来。”
沈瑜无法地摇了点头,正欲说话,便见着宋予璇带人进了门,向青溪使了个眼色,止住了这个话题。
“夫人,”耿轲在她跟前跪下,磕了个头,“大恩不言谢,此后我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这此中最首要的启事, 便是宁谨。
虽说他出身贫寒, 即使是拜在周太傅门下,那些自矜身份的世家一定会看得上, 可对于很多人家来讲, 宁谨还是个很好的夫婿人选。
这两年来,宁谨算是津西院这边的教书先生,会教这里的孩子们读书识字。再加上他看起来一向是那么一副温润模样,偶尔还会给他们买些桂花糖之类的零嘴,以是孩子们都很喜好他。
沈瑜被他看得有些不安闲,神情冷了下来。
及至耿轲又磕了个头,沈瑜俯身想要将他扶起来,无法道:“你年纪还小,此后做事稳妥些,别感染是非就是,说甚么命不命的?我先前帮你,也不是为了要你的命啊。”
沈瑜并不是专断专行的长辈,也不想逼迫着宋予璇按着她的设法去做,以是摆布难堪的倒是成了她。
“晓得的,”沈瑜笑了声,“您有所不知,我们家与这位状元郎还算是有些渊源的。”
“如何这时候来了?”沈瑜将修剪花枝的剪刀放下,接过帕子来擦了擦手,问道。
宋予璇先是聊了两句闲话,而后道:“我听闻宁公子要搬走了……”
宋予璇虽没开口,但沈瑜差未几也能猜到,不过就是她也想畴昔罢了。
现在科考刚过,世人都盯着,因此便显得他格外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