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青先是看了眼晴云姑姑,见她微微点头,方才向沈瑜抱怨道:“是昭庆殿。”
“逾矩”二字,在宫中一贯是可大可小的罪名,如果不究查倒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若皇后动了怒追责下来,不但贵妃遭殃,尚宫局也必然是要遭罚的。
“可如果不做,该如何跟贵妃娘娘交代?”点青为莫非。
打发了如莲与红玉后,沈瑜将茶壶中的残茶倒去,重新沏了新茶。茶团在水中伸展开来,渐渐浸出淡淡的茶香,雾气蒸腾,她低头抿了口热茶,又想起先前的事情。
见了沈瑜,她将面前的画册一推,笑道:“你这是从掖庭返来了?”
不由自主地,沈瑜又想起在永巷遇着宋予夺时的场景。
昭庆殿是陈贵妃的住处。沈瑜一听这名字,就不由得有点替点青头疼了。
晴云下认识问了句,话都说出口,才后知后觉地认识到她这身上的淤青从何而来,很有几分难堪地闭了嘴。
永巷遇着宋予夺实在是刚巧,她拿捏不准宋予夺究竟是如何个心机,只能咬死了假装不认得他的模样。宋予夺与她实在是云泥之别,攀附不起,虽说皇后与锦成公主现在尚没有跟她计算的意义,可如果她“不识好歹”,还要跟宋予夺有甚么牵涉来往,那只怕就是另一种环境了。
沈瑜指尖一颤,放下了茶壶,将衣袖拂了上去,若无其事地抿了抿唇,笑道:“姑姑若不说我都忘了,您这里可有甚么活血化瘀的药酒?我本来是有的,可从清宁宫返来时有些仓猝,健忘带回了。”
沈瑜道:“是哪宫的事?”
只不过皇上虽故意偏袒陈贵妃,可许皇后到底也没做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也不成能动真格惩罚她。陈贵妃为此郁郁好久,心气一向不顺,近些日子才出来走动,宫人们皆是谨慎翼翼的,恐怕触了她的眉头,连死都不晓得是如何死的。
“前几日,贵妃要裁制新衣,我带着两位典衣女史到昭庆殿为她量了尺寸,返来以后也是半晌不敢迟延,催着尚服司赶工制出新衣。”点青现在管着尚服司,这件差事一派下来,就提心吊胆地筹办着,恐怕出了甚么忽略。只不过她虽没做错甚么,可耐不住陈贵妃要谋事,“可恰好昨日,昭庆殿又来了人,说是贵妃对这几件新衣另有要求……”
第6章逾矩
晴云已经为这件事头疼了一早上,等点青抱怨后,问沈瑜:“依你看,这件事该如何办?”
晴云摆了摆手:“就先按辰玉说的去做吧。”
“如何受伤了……”
陈贵妃固然夙来张扬放肆,可也不会去踩皇后的底线,此次已经算得上是过分了些。对于这这类环境,沈瑜愣是半晌没说出话来,这事儿实在是没法办。神仙打斗,凡人就只要遭殃的份。
在独一的两次相见中,她始终都是低头垂眼,没敢正视过宋予夺,乃至于连他的边幅都只不过有个大抵的印象罢了。只晓得他的确是个刀光剑影里走来的将军,力量大得很,声音降落,仿佛始终不自发地带着些边关的风沙感化出来的肃杀。
晴云身为司记,又是相称因而个代尚宫,是有本身伶仃的住处。沈瑜到时,她正在同另一名女史点青筹议事情,眉头舒展,一副不堪其烦的模样。
实在当时宫中也不是没有其他太医,而那两位院判就算真能及时赶到,也一定就必然能救得了公主,可恰好就是这般不巧。陈贵妃满腔愤懑无处宣泄,迁怒了一众宫人太医后,也只能咬上了许皇后。
她递了个台阶,晴云赶紧顺势道:“是有的,我帮你找一找。”
小公主到底没能撑畴昔,第二日晌午,就咽气了。
晴云也没希冀她立时能拿出甚么处理体例来,轻声叹道:“是这个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