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缓过神来,浑不在乎地笑了声:“我昨日拿这出戏文来换茶,这天然就是夫人的了。”
“固然开价?”柳三有些错愕,自打进了这门,贰心中的惊奇仿佛就没停下过。他并没直接答复沈瑜,而是抬手掐了本身一把,开打趣道,“我得看看这是不是在做梦了。”
来倚竹茶馆换茶,也不过是初来京中,听到这么个处所,以是拿了数年前写的戏文来尝尝,想着换杯几文钱的茶就好,不料有此机遇。
沈瑜略一踌躇:“去把那诗拿来,我看看。”
沈瑜披衣起床后,推开了打扮台后的雕花窗,恰见着装束整齐的宋予夺出了正房仓促向外走去。她并没张扬,只是悄悄地看着宋予夺。
沈瑜先前并没提酬谢,因拿不准他的脾气,怕等闲开价会让他感觉受了屈辱,却没想到柳三竟如此直接。
放眼朝中,敢管这件事情的人寥寥无几,任是谁,都怕感染了此事会惹得一身费事。思来想去,也只要慎王有这个底气。
宋予夺将此事交支出去以后就半点不插手了,沈瑜也没再多问。自打聘了这柳三先生后,她经常会来这茶馆,以便当即看到新写就的书稿。
青溪道:“折枝客。”
很明显宋予夺也是有这么想过的,他眉头微皱:“话虽如此,可他既然找上我了, 我就没法置之不睬。”
那人明显未曾想到这倚竹茶馆的仆人竟是个女子,先是一怔,而火线才自嘲地笑了声:“失礼了,鄙人姓柳,在家中行三,夫人叫我柳三就是。”
宋予夺换了外衫,向她说道:“可不管这事究竟有没有人在背后诸事,那血书上所述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我带他去见了慎王,”宋予夺叹了口气,“剩下的事情,也还说不准。”
宋予夺听此,眉尖一挑。
青溪现在对她的叮咛算得上是言听计从,并没多说甚么,依言而去。
宋予夺行至门口,倒像是有所发觉一样,回过甚来向她这边看了眼。
就比如本日之事,他虽偶然针对三皇子,但只要伸出援手,那就是变相与陈家为敌了。
其他朝臣也不是蠢的,谁不想独善其身?只是很多时候,都要被时势携卷着挑选,并非是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那一纸状书中所提的事情,虽件件不致命,可到底蚁多咬死象。
沈瑜戴上了面纱,等青溪将那人带来后,起家笑道:“公子如何称呼?”
青溪神情惊奇,先前柳三问代价时,她还觉得这位要趁机狮子大开口,却不想最后倒是分文不取,只要了个住处。
“倒不是风趣,只是有些难以置信。”柳三本身也笑了,半晌后,复又叹道,“不瞒夫人,我这戏文已经写了很多,可却始终无人赏识,更没人要出银钱来买……却不料会在此处遇着伯乐。”
看这诗之前,沈瑜已模糊有所猜想,可真等见着以后,却还是起了三分肝火――
朝堂当中,那拦路告状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此中天然不乏大皇子一派的推波助澜。皇上着人去调查,这事闹得不小,乃至连京中都传开了。
柳三虽不要银钱,可她却不会真白要了他的戏文,只先稳下来,而后再渐渐商讨银钱的事情。
沈瑜游移道:“那这事如何是好?你如果管,怕是要获咎了三皇子。”
旁人或许不知,但沈瑜心知肚明,这折枝客清楚就是宁谨的化名。
宋予夺本来凝重的神采一缓,也勾了勾唇,眼中带上些许笑意。
沈瑜又叹道:“到当时候,难保不会有人挑衅是非,说你是成心包庇三皇子。在这类关头,你撇都撇不清。”
“本日之事既是冲着三皇子来的,就算你不管,大皇子的人也会想体例将此事捅到皇上面前去。毕竟这但是个扳倒陈家的好机遇,他们又岂会等闲放过?”沈瑜缓缓地说道,“届时,如果故意之人想要究查,你可就是欺瞒不报的罪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