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倒是也聪明,没哭没闹的,只是冷静走出去了。
陈氏见女儿哭得悲伤,她方才收起的泪水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但到底是矜持着,没有如女儿那般抱着丈夫哭。
谢锦华抬眸敏捷望了爹一眼,复又垂眸恭敬道:“三年前定了一门婚事,是万恩侯府的公子,只怪女儿福薄,婚事才定下没多久,那公子便在春狩中被黑瞎子误伤着,去了。女儿想着好歹一场姻缘,便没顾祖父祖母反对,在家守了三年。现在刚好三年期满,爹爹又返来了,爹爹也能够看着女儿出嫁。”
“我问你,你可知错?”谢昭到底是恭敬老婆的,又想着宗子次子相连归天的那些日子里的景象来,内心到底也舍不得这个小儿子,语气也和缓了些,“你如果能在列祖列宗跟前认个错,为父便就不惩罚于你。”
谢繁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转了转,随即点头说:“我是枣儿,枣儿可想爹了,就想爹爹早些回家来陪着女儿。”然后“哇”一声哭了出来,一头便扎进谢潮荣怀里去,越哭越悲伤,越哭越想哭,最后眼泪想收都收不住。
他低着头说:“我错了,我真的晓得错了。”
谢潮荣余光瞥到了一边被风吹起的杏色衣裙的一角,风带起一阵特别的香气掠过他的鼻尖,又闻到了那熟谙的味道,谢潮荣双拳攥得紧了些。微微抬起眸子,乌黑的眸子悄悄落在那张带着泪珠的洁白嫩脸上,他的心一下子陷落了。
但是这谢三老爷谢潮荣倒是好,头年才哭着闹着要娶一个农家女,次年竟然就送回一个军籍家庭出身的女子返来,并且这个军籍出身的女子还怀了身孕,这叫一家之主的燕平侯谢昭怎能不气?当时若不是那兔崽子远在边陲戍守着,燕平侯非得将兔崽子腿打断不成。
谢老太太一把护在儿子跟前,像是母鸡护小鸡一样护着,倔强地抬着头看丈夫,哭着道:“你我已经落空两个儿子了,三郎又在边陲守了十数年,我又是半截身子进土的人了,还能跟子孙们处多长光阴?祖宗的端方是死的,但是我们的三郎倒是新鲜的,侯爷就不能谅解三郎这一次吗?”
谢老太太念子心切,现在好不易将儿子盼返来了,还没瞧瞧他是不是瘦了呢,儿子就被丈夫打了。
谢容华一番话说完,悄悄一撩袍子,弯膝跪了下来。
谢二爷谢旭华十六七岁的年纪,穿戴一身玄色绣银线的袍子,面皮白净,小小年纪,倒是沉着一张脸。他凤眼微敛,薄唇紧抿,头微微侧昂着,仿佛面色不太好。
谢家百年名声可都毁在这个兔崽子手上了,兔崽子倒是好,有了军功返来他竟然还封侯了?竟然跟本身平起平坐了?若不趁着今儿好生经验一顿,今后是不是就训不着了?
宿世的时候,纵使统统人都对本身不好,但是这个二哥对本身很好。她心中也很能了解二哥为何会这般活力,以是也劝着说:“是啊爹,女儿感觉您应当找二哥好好谈谈,应当好好体贴体贴二哥。”
见二孙子这般模样,谢老太太便就晓得贰心中在想甚么了,也不再劝他,只对燕平侯谢昭道:“老爷,总之现在我们就三郎这一个儿子了,你要打要骂便看着办吧。你是他老子,别说是他现在有错了,就是没错,老子打儿子也是天经地义的。只不过,你也不幸不幸我,别往死里打他,给我不幸的儿留一口气儿。”
“你如何不说话?”谢昭现在正在气头上,垂着眼眸瞅儿子,见他竟然跪也能跪得这般出息,谢昭更加感觉本身的权威遭到了挑衅,更气了,抬起巴掌就要打,幸亏被及时赶出去的老太太给一把按住。
陈氏此番也哭得跟泪人似的,正由谢繁华扶着呢,见丈夫朝她看过来,她则将头往中间一扭,仿佛在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