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将军慰劳了一下众兵士,回到火堆边,也解开了衣衿,笑道:“耿弇小兄弟,比来脸皮越来越薄了呀!”
卫包、孙仓二人赔笑拜别。
“兄台请讲!”那年青人拱手道。
“没有啊我!”耿弇说着,又看了一眼穆雪,穆雪却兀自为大师加柴火,还帮身边的耿纯大哥烤外套,看都没看这边一眼。
骑都尉耿纯,在逃往真定的途中,偶遇的这三人中,有一人叫孙仓,有一人叫卫包,皆是上谷郡的属吏。这二人见少爷与耿纯相谈甚欢,相互使了个眼色。
“留得住人,留不住心。走了也罢。”那年青人也悠悠然道。
“可否争夺到四周郡县的兵力,环境实在不明朗,可否短时候内招到充足的兵力,也不明朗,打归去,太冒险了。”刘秀将军又盯回火堆,低声道。
“这二人,怕是一走,就不会再返来了。”耿纯悠悠然道。
“我看行!”那年青人略一思考,便同意了此事。
“你如何不脱呀?湿的穿戴多难受啊!”耿纯拉着耿弇的湿衣袖道。
世人挤在破庙当中躲雨,生起一堆堆火堆,烤火、烤湿衣。
孙仓脑筋转得快,赶快道:“不带?你还让耿少爷给你看承担啊!”
“不带……不带……”卫包难堪地放动手中的承担。
世人又是一阵轰笑。
世人皆赞叹于冯异主薄的聪明,温馨专注地侧耳聆听其高论。
穆雪晓得耿弇的诚恳,却也感觉北上过分于冒险。耿弇才刚满二十,两个马队天下闻名的郡县,怎会听一个刚至加冠之年孩子的定见呢。
耿弇的抱负与志气,被刘秀将军的鼓励保护住了,心中顿时暖暖的。更加下定决计,要酬谢刘秀将军的知遇之恩。
耿纯本有拉拢上谷朱门大户之意,听得此言,本来这年青人不但是朱门大户,还是上谷太守之子,拱手道:“既然小兄弟如此开诚布公,那我也与小兄弟你推诚相见了。今刘子舆于邯郸城称帝,小兄弟既然已经得知,还情愿不远千里到长安去,向陛下投诚。今哥哥有一言,不知小兄弟可愿一闻?”
“持续北上?那可不可。”处置苗萌道。
耿纯在心中策画了一下,慎重地开口道:“小兄弟,你但是要去长安面圣么?”
“哦,哪两条路?”刘秀将军道。
“我内里的衣服没湿。”耿弇弱弱道。
“实不相瞒,家父为上谷郡太守,更始帝曾遣使者至上谷郡招安,家父将印绶献出,以显归顺之意。哪知那使者执印不归,家父不肯予贿给赂,后有家师出运营策,那使者方才偿还了印绶。自那以后,家父每日惴惴,故我要往长安去,亲身面圣,以表忠心。”年青人道。
穆雪想:向西北,茫茫大草原,赶上匈奴人,岂不是羊入狼口;向东北,乌桓和鲜卑,打起仗来,比匈奴人还凶,也是行不通的;南下,就是回家,这进河北轻易,要出河北可就难了。看来,逃,是行不通了。
“你这内里的湿衣服也得脱,不然一会儿就得受凉了。”铫期也看不下去了,在火堆劈面道。
刘秀将军与冯异、邓晨、铫期、苗萌、耿纯、耿弇、穆雪围坐同一火堆。个个都脱下湿衣,袒胸露背,穆雪挤在大哥哥小哥哥当中,也风俗了,并且穆雪本是行医之人,本就比浅显女子通达些。
“我承诺与兄台同去,可不是信口开河。我本欲先往长安,求得使节,再征发击骑,驱除各路小寇。后又听得兄台所言,我还是想要去长安,求得使节,使家父放心,再回上谷郡调遣兵马,出兵邯郸城。现在事情又有变数,既然刘秀将军持节代表陛下,我又何必再往长安。当今,倒是省了很多事儿。在刘秀将军这儿,便能够求得使节,那我们便能够马上回上谷调兵。先荡平邯郸城反贼,再去长安见陛下,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