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应了景儿。
姚世宁常日里老成,比起同龄人来格外的清心寡欲,不好吃穿,但却非常爱好书籍,现在听得宋禛这般说道,一双睛子便立时亮了起来,不由的便扭头去看姐姐。
说罢,也不等姚惠然开口,便拎了食盒出了书房,便连那竹伞都没带上。
她啧了啧舌,到底没敢动那套斗彩的瓷器,而是拿了一个粉彩的汤盅出来,瞧着倒是非常洁净,便将那红糖姜水装了满满一盅儿,又取了两个同是粉彩的小碗,寻了个食盒一道儿放了出来。
因着这后院的屋子多装杂物且另有个灶间,宋禛与书童皆住在前院,他二人都极少来今后院,更别说踏进灶间了。
自个儿与弟弟姚世宁这一起上也吃了些冷风,这姜糖水还是多煮一些,每人都来上一碗。
“唔,并没有错。”宋禛此时方回过神来,忙摆手说道,见姚惠然将食盒放在桌上,便急步走到桌旁,“真是烦劳你了。”
窗棂半开,能清楚的看到窗内两小我影,恰是宋禛与姚世宁。
走到灶间门口,往外瞧了瞧,天气还是暗沉阴霾,可那沥沥秋雨已小了很多,只剩雨丝儿跟着风荡在院子里那一方穹顶。
姚惠然听了,笑着摸了摸他的发顶,正要问他可还要一碗,便听得前院突地传来“砰砰”打门的声儿。
姚惠然听到宋禛如此说道,便能明白姚世宁的心机,此时瞧见小孩儿满眼等候的看了过来,便略微的点了点头,只又叮咛道,“不要给宋公子添费事。”
姚惠然怔了怔,看着他出了书房朝着后院走去,内心倒是挺受用的。这少年瞧着便是大户出身,身上却并无骄贵傲气反倒挺为旁人着想。内心这般想着,便将那汤盅中的姜汤水倒进了盖碗当中,号派遣是在案前看书的姚世宁过来喝。
灶间的橱子里放了整套的瓷器,看着那斗彩的小碗儿,姚惠然眼都直了……
“但是听到我踩碎了枯叶的声儿?”姚惠然未及拍门,面前这双扇雕花的隔扇门便吱呀一声打了开来。昂首一看,宋禛已然自窗前走到了门前,正站在门口往中间闪过,表示她出去。
姚惠然没想到的是,只不过走了一刻钟的工夫,便到了宋禛所住的院子。
许是在这里,斗彩的杯子不值钱吧。
“可要先歇会儿?”一来便让人做活,宋禛很有些不过意,这一起走来迎着北风细雨的,那一时发热的脑袋也冷却了下来。只是脑袋是凉了下来,脸上却开端有些烧得慌。这女人瞧着十岁高低,可这一副安闲自如的做派,在让民气安的同时也让他这个自夸见地了风波的人,有些无地自容。
灶台里火烧的很旺,不一会儿便开了锅,红色的水汽自那木质的锅盖底下嗞嗞的冒了出来,很快的便氤氲了面前。姚惠然站在灶台边上,悄悄的等着,觉着时候过了有五六分钟的模样,便翻开了锅盖将案板上切得粗细均匀的姜丝撒了出来。
“灶间在哪?”姚惠然问道。
她内心想着,眼看着要换季了,家里几人都该做衣裳了。
灶台边上的笸箩里放了一把瞧着非常光鲜的大枣,干脆抓了一把,净水洗净,冷水下锅,煮了起来。又在那洗濯洁净的案板上,将那一整块老姜,带着皮儿切成片,又细细的切成了细丝。
宋禛分开时在灶间门口放了一柄竹伞,姚惠然提了食盒,撑了那竹伞朝着前院儿走去。
此时灶间只剩了姚惠然一人,她摆布瞧了瞧,放动手里的篮子,将袖口挽了起来。几步走到长条案边挑了块尺方的案板。又自一旁的水缸当中打了盆水,将那案板、菜刀和那块细弱的老姜细心洗濯一番。
姚惠然见他面色有异,也有些不测,腾了手摸了摸发髻,“莫非我记错了句子?”一边说着,便笑了起来,“如果我记错了,宋公子可别笑话我,我可不是靠着这个用饭的墨客,总不是那么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