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惠然手上正忙着,便听姚琇莹喊了姚世宁去开门。
他这里正说着,吴海在车外突地插了一句话出去,“爷,方才我去寻宋少爷时,瞧见那户人家家中也有个差未几大的男娃儿,不若我们借地儿歇歇脚。还能借那姚家男孩儿的由头,请个大夫给孩子瞧瞧身子。”
符晟在兄弟们中排行第七,恰在燕王符昱之上。因着他母妃生前乃是四妃之一的荣妃,也在成年之前封了王,身上还担着差事,算是天子面前说得上话的儿子。
宋禛见她面色安然,并无半点不喜之色,内心只感觉她大气开阔,也总算是压了自个儿的苦衷,点了点头,这才又出了院门与那吴海仓促去了巷子口,便是连书童墨子都没带着。这倒是遂了墨子的心机,他这一年工夫跟着宋禛来了溧水,每日里不是吃那老奴做的寡淡饭食便是在书院里拼集吃一口,本日见了姚惠然的本领,正抓心挠肺的等着开饭呢。
宋禛一听,面皮也感觉有些发紧。
宋禛面上有些赧然,呐呐道,“我那表兄远自燕都城而来,他既来寻我想是有事……”
路上两人都没开口,吴海现在是齐王符晟的侍卫。宋禛既然没有扣问,天然不会多嘴,且有甚么疑问天然能够亲身去问符晟。
而吴海则立在车厢外,警戒的看着四周。
“那你且等我半晌,我去与人说一声儿。”宋禛晓得符晟此次前来,恐怕是有要事,也不敢担搁,只想着先与姚惠然说一声,便要进门。只是还未进院子,吴海便又将他拦住了,只低声说了一句,“这一次,带了个孩子,是个要命的主儿……”
只太子爷符旻乃是天子元后所出,也如珍如宝了十几年。因念着与元后的情分,天子现在虽有些胡涂,却到底没改换太子。
那内里略微裹了一层面粉的鲫鱼被炸的焦黄酥香,便是还未葱焖,那飘出的香味已然让人垂涎欲滴。
姚世宁是家中长男,此时见一个陌生人站在自家门口,自是拿出了家主的姿势,扣问起来,“您但是敲错了门?”姚家自搬倒此处,除了几个了解的街坊邻里,再没有陌生人前来打门,姚世宁故有此一问。
宋禛一听,眉头便紧蹙了起来,应道,“不管如何,待见到了表兄再议吧。”一边说着,便闪身进了院子。
当然,这册立皇太孙也不是十全。
“表哥怎的这会儿到了溧水?”上了车,宋禛便问道。虽说现在身在溧水,与燕都城相隔千里,但是他也模糊晓得,现在皇城内情势非常庞大,“方才吴海说还带了个孩子?是甚么人,在前面那车上么?”
姚惠然远远的看着,忽的想起为何感觉这男人眼熟。
姚惠然见宋禛这么快便又进了门,那院门还未封闭,内心便晓得他恐怕要与他那表兄见上一面,便停了手里的行动瞧着他。
那陌生男人见门口立了个孩子,挠了挠头,道,“却不是敲错了门,这位小兄弟,你家此时可有一名宋姓的少爷在?”
宋禛有些茫然的看着符晟。
“那这鼎祚担当……?”宋禛考虑着问道。
既是这般作想,姚惠然完整没有停动手头的事情,此时打动手、做些琐细事情的变成了书童墨子,这孩子估计是怕他家主子此时不在,自个儿被撵了出去。
便是此时,符晟俄然又道,“四日前,父皇突地病倒。太医们说是忧思悲伤过分,此时已不睬朝政,幸亏神思还清楚。现在朝政由几个兄弟们共同商讨,几位阁老共同辅政。可我那八弟,实在是按捺不住了。若不是我提早遣了暗卫留在东宫当中,这孩子说不准已然遭了殃。这会子后宫被赵妃把持,甚么动静都传不出来,我也只能借着差事把这孩子带了出来,一起送到北地顺平侯那边。可这孩子,自来体弱,也不晓得能不能撑到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