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如有知,怎能叫一弱女子单独跪在彼苍之下、皇城以外?
甘明琮没了鼓槌,也不肯拜别,竟攥紧了拳头,直接打了上去。
大步上前,衣摆飞起,他重重地跪在了兰子君身侧——
林嘉若正沉浸在鼓声中,直到林敬生走到了本身的正火线,才反应过来,停了行动。
身后甘明珏紧紧跟上:“江宁府甘明珏,愿圣天子敬天理!正公道!”
告御状这类事,小小禁卫如何能措置?
鼓声适时一停,他朗声道:“杭州府乙酉科举人林时生,愿为沈卿言请命!”
鼓声引来了更多围观的百姓,开端另有人不晓得是如何回事,过了一会儿,都纷繁暴露了怜悯和悔恨的神采,对着午门指指导点。
林敬发展叹一声,道:“此案干系严峻,本官与沈氏妇有亲缘干系,不敢擅专,待本官叨教宰相大人再作决计!”
“京兆府……”
“阿谁因无知妇人的一己私欲而丧命的沈卿言,跟我们一样的读书人,本日是他的头七,冤魂安在?公道安在?天理安在?”
午门禁卫面面相觑,都心生怯意。
“寒窗十年,贤人后辈!为六合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承平的读书人!”
天道如故意,如何见一稚龄女击这鸣冤之鼓,担这人间公理?
林时生到的时候,看到这副场景,几近令他落泪。
人们纷繁朝后望去,而后主动分出一条路。
那人的呼喊声中蕴着大悲与大喜,忘我地向兰子君奔来,不知被甚么绊了一脚,他重重地扑倒在地,抬开端,已经是泪流满面,却仍旧在喊:“公子中了!他落第了!”
本来想上前唤回女儿的徐窈宁蓦地收住了脚,抿了抿唇,退回了人群中。
“……”
大人们呢?男人们呢?
林时生抬头长啸,愤然高呼。
禁卫小头领看着不像话,就让人上前禁止林嘉若伐鼓。
她缓缓地放下状纸,眼神浮泛地望向火线——
兰子君目光果断地望着午门内露着金碧光辉一角的大殿,大声道:“状告公主,请御前决计,还以彼苍白日,还以性命昭昭,民妇虽万死而不惧!”
这是要激起民乱了吗?
小头领皱着眉思考了半晌,叮咛道:“快去告诉京兆府!”
他回身凝睇皇城,如墨的长发丝丝张扬。
徐窈宁一把拉住林蔓,低声快速道:“他已经出头了,此时再退回,前程名声俱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