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碧窗,炉生暖香,半盏屠苏北风藏。
他含笑用手背蹭了蹭女孩儿的脸颊,柔滑温软,如含苞欲放。
林敬生猛地灌了一口酒,闷声道:“你如许,太冒险了!”
徐诞是回徐家过年了,但也没让他们伶仃待着,林敬生从余杭过来了。
谁不是年青过来的,看他待阿若的姿势,可谓疼宠入骨了。
一个是他视若己出的养子,一个是惹民气疼的侄女,两个都是好孩子,相互也知根知底,这桩姻缘在他看来,也是很好的,只是——
“只要能娶到阿若,支出一些也是应当的!”
“阿若!”这回又对了,是大哥哥的声音!
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回荡,回荡到前面垂垂变成了别的一个声音。
他是不附和林致之冒然规复萧姓,林时生先一步拨乱归正以后,萧梁就失了先机。
上香的信徒从寺庙大门一向排到了山下,但是公主殿下的鸾车直接停在了寺庙门口。
鲁王林敬生没有来,林嘉若就是毫无疑问的第一人。
林致之笑着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红枣,又换了一只酒壶在她面前,道:“这是王家的果酿,你还是喝这个吧!”
他的出身一旦明白于天下,且不说关中士族如何反应,就是林时生的设法也非常莫测。
他忍不住摸了摸她止不住上扬的唇角,低低地笑出声来。
一个是他亲弟弟,一个是抚养多年的养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实在不肯见两人相残。
怔愣间,车缓缓停下。
林嘉若点点头,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胸前,低声道:“梦到袁宴了……”
“此生此世,永不相负——”
林致之看着,不由一笑,坐到了她身边,将她扶到本身怀里,拍了拍她的肩,低声道:“睡吧……”
屠苏酒是泡了很多药材的酒,林嘉若皱着眉喝了半盏,苦着脸看向林致之。
林嘉若被咬得有些委曲,梦到谁也不是她想的啊!
林嘉若倒了半杯闻了闻,笑弯弯地说:“感谢大哥哥!”
他安闲道:“除了玉玺,我还会兵符一并上呈天子,陛下最是心疼阿若,我必定要让他晓得,我待阿如果没有任何保存的,他才能够将女儿许配给我!”
林致之抬开端,安然迎上他的目光,点了点头,又对着他举起手中酒盏,感慨道:“来岁,我便不再是父亲的宗子了,父亲哺育之恩,萧梁永久不忘,来年亦当为父亲母亲奉侍天年!”
“做梦了?”他轻声问道。
子正时,浑厚的钟声自山顶传开后,林嘉若退回了他身边,他抬手在她发上悄悄一抚,火光映入他温雅的双眸,竟引出几分炽热之意。
“到哪儿?”她下认识地问了一声,这才发觉,他们早就不在敞亮如昼的屋内了。
劈面传来两声干咳。
没想到亥时刚过,她就有些昏昏沉沉了。
直吻到她将近喘不过气时,才在她唇上悄悄咬了一口,松开了她,低声望胁道:“不准梦见他!”
天宁寺高低早已充满了王府侍卫。
本来这女孩儿还没睡着啊……
林致之笑了笑,神采间没有任何踌躇,道:“我是必然要娶阿若的!”
“萧梁愿以玉玺为聘,求娶秦国公主林嘉若,此生此世,永不相负!”
“你凭甚么安身?凭甚么求娶?”林敬生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问道。
她这才点头。
“此生此世,永不相负!”换了一个低醇深缓的声音,每一字都仿佛藏着深不成测的内涵。
他抬开端,微微一笑,道:“父亲应当晓得,我执掌江南,有没有玉玺和兵符,都是一样的!”
林嘉若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那句恍恍忽惚、如坠梦中的“玉玺为聘”,随后,她便看到了他跪在丹陛之下,手捧玉玺,目若星斗,声音温软如有本色普通将她包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