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若笑道：“他能冲撞谁？冲要撞也是别人冲撞他才是！”
林致之一面叮咛侍女备水梳洗，一面冷冷地瞥了林愿之一眼，道：“你姐姐向来都是心存美意，何曾为了一己之私害过别人？”
“我晓得……”林嘉芷也轻叹了一声，“我明天带平之一起去劝劝他……”
六月二十，圣驾回宫。
两年前的春季，林嘉芷生下了萧隶的遗腹子，由林时生赐名萧安，封梁国公，在林嘉芷的对峙下，母子俩已经从赵王府搬了出来，住进了梁国府。
林嘉若呵呵一笑：“她不是跟你一样大吗？你不也关了好几个月？”
抬手制止了林愿之的辩驳，道：“这是爹爹的决定，不要再提了——”
本年在避暑行宫的时候偶感风寒，精力更加差了。
林致之看到她如许的神采，情不自禁加快了脚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打量了两眼，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问道：“还没梳洗？”
林嘉若揉了揉额角，道：“你们小小年纪，心都太大了，真觉得你们玩的这些把戏没人看破吗？爹爹不过是想借着这件事给你个经验才没有戳穿你，现在你的经验够了，也该给阿薇一个经验了——”
“姐姐，你为甚么要这么做？”林愿之忍怒控告地看着她，“这件事我已经担下了，为甚么还要扳连阿薇？”
窦太后风瘫多年，即便现在成了太后，也没能医好，反而跟着年纪老迈更加体弱了。
林俊生削发后，窦太后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儿子了。
望着徐行入内的林致之，林嘉若脸上的惊怒垂垂散去，眨了眨眼，忍不住带出几分委曲。
“姐姐！”见她没反应，林愿之更活力了。
林嘉若刹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林嘉若缓了语气，安抚道：“你如果不放心，能够常常去看看她，爹爹也没说不让人看望她。”
他的目光落在低头不语的小少年身上：“愿之，你现在处在这个位置，只是因为你是陛下独一的儿子，这些年，陛下对你也是不遗余力地种植，那你呢？你为你的父亲做过甚么？”
他目光峻厉地看着林愿之：“愿之，你实在叫人绝望！”
而最直接的受益者，是被洗清了委曲的太子林愿之。
“你姨娘的病还好吗？”
他把帕子还给侍女，昂首看林愿之时，又规复了清冷：“这回传闻你出事，她日夜兼程、马不断蹄地赶回都城，在陛上面前为你包管，得知阿薇能够遭人威胁，她四周驰驱寻求本相——”
他俄然幽幽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如果换了是姐姐犯了错，父皇必然舍不得……”
林嘉若灵巧地点了点头。
林嘉若沉默了一会儿，叹道：“祖母应当是惦记二伯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