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若顿时双眸冒火:“是不是我现在跟谁走得近都是结党?干脆把我也圈禁起来啊!”
“自取其辱?”她目光再次一颤,终究落下了一滴泪,“袁宴,你怎敢如此藐视我的父亲?他下定了决计要做的事,如何会做不成?”
“袁宴!”她蓦地冲到他面前,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令他逐步集合的神思刹时涣散。
夕阳过处,在墙下拉出一道暗影。
袁宴下认识地握紧了一些,不舍得罢休。
林修之眉心紧拧,忍气吞声道:“四mm,我这是为你好!”
袁宴迎了她进屋后,跟在她身后略带惊奇地说:“如何来得如许快?晚膳可曾用了?”
不管天下兵力如何漫衍,她想要的,只是她的父亲,撤销阿谁充满伤害的动机。
她目光闪了又闪,仍旧是颤巍巍地说了那句:“你不要乱来……”
袁宴正要伸手去扶,却有人行动比他更快,不过人影一闪,就把女孩儿揽进了怀里,轻声笑道:“做了甚么好事,这么心虚?”
“陛命令谢幼卿拟的是——废太子诏!”
“林嘉若……”他喃喃唤道,心中慌乱一团,筹办好的应对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得笨拙地说了句,“你别难过……”
语气再温存,也袒护不了内容的惊心。
“你不要乱来!”她低声喝道。
袁宴看了她一眼,柔声道:“没吃的话,先吃几块点心垫垫肚子吧?你一边吃,我一边说!”
林修之看着她和林致之的目光,比刚才看她和袁宴更冷,给她一种随时冲要过来和林致之打一架的错觉。
袁宴忍不住苦笑一声,低声道:“林嘉若,夺嫡之争,是不容心软的……”
袁宴微微一怔,俄然明白了过来。
“二哥哥?”林嘉若惊奇地喊道,话音未落,林致之也呈现在了视野内,林嘉若吓得仓猝后退,不慎踉跄了一下。
袁宴目光一软,语气顿时有些含笑温存:“今天下午,陛下俄然令谢幼卿拟诏,未及数语,谢幼卿便弃笔下跪,拒不拟诏!”
破门而入的却不是林致之,而是林修之,目光沉沉地望着她和袁宴。
门被撞开的时候,她刚好将手背到身后,火辣辣地一阵疼。
心中略一踌躇,悄悄覆上了她抓在本技艺臂上的手,缓缓收拢,掌内心传来柔滑纤细的触感,让他的心垂垂扬起,只感觉为她做任何事都是能够的。
禅房内,暖炉已生,茶点俱备。
她的目光突然一颤,统统情感揉成一团,先是摇摇欲坠,而后片片碎落。
林嘉若刹时瞪圆了眼:“为甚么?!”
大哥哥?!
“别说了!”她低声喝止,神采惶恐无措。
林修之就拉着她站在暗影下,把随行的侍卫都赶得远远的。
林嘉若怔怔地望着他,仿佛无认识地问了一句:“你要做甚么?”
林嘉若嘲笑:“二哥哥,你对人的好,可不是随便甚么人都接受得起的!别到最后,我也这辈子都不想见你了!”
这一声问得极轻极淡,茫然得教他为之心颤,语气也短促了起来:“你别怕,这事不会成的!谢氏、谢氏早已暗中与我盟定,谢幼卿不肯奉旨拟诏,就算天子金口玉言,诏令出,就算绕过门下省的审议,尚书令谢宣曙也不会奉诏的,届时不过空口诏令一道,无人肯奉其为旨!
“没、没有……”林嘉若抓着他的手想解释,又碍于林修之在场不能开口,不由得迁怒地望向林修之,“你们如何来了?”
如许的要求,他底子有力回绝,乃至来不及思虑,已经情不自禁作了回应:“好,我稳定来……”
袁宴目光幽深地看着她,低声道:“你可有想过现在天下兵力漫衍?我袁氏将领虽在都城十二卫中占比偏弱,却足足领了三分之一的关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