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生见她规复了明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阿若,是娘亲害了你……”感遭到怀中小人儿时不时的抽搐,徐窈宁万念俱灰。
但是并没有甚么感化。
芸娘方才扶起林嘉若的头,她便一声呕,身子被动前倾,吐了浑身满床的乌黑药汁。
林时生和徐窈宁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
“夫人!夫人!您不要如许!”杜鹃看着担忧不已,“谨慎压着您肚子里的孩子!”
林嘉若却俄然哭了起来,边哭边喊:“奶娘!奶娘……”
林时生又何尝不是,他安抚地拍了拍徐窈宁的肩膀,表示大夫上前诊治。
阿若才五岁啊!哪怕是不堪的宿世,阿若在五岁时,也还是个无忧无虑的林家令媛!
林时生看着也感觉心疼,轻声劝道:“你先去歇着吧,阿若这里有我看着呢!”
“不成!”大夫仓猝禁止,“强行封闭穴道只会让血脉逆流,何况她本来就睡着!”
药很快就煎好端来了,林嘉若牙关紧闭,只得强行撬开灌下去。
林时生想起她刚才万念俱灰的模样,也晓得劝不动,便让人搬了张软榻放在床前,让她能歇一歇,又叮咛煮了宵夜来,让屋子里的人都吃一点。
此次没有再尖叫乱闹,只是呜呜地哭着,仿佛梦到了甚么格外悲伤的事,闭着眼,哭得不能自已,任凭芸娘如何轻拍轻哄都无济于事。
“你就说如何治!”林时生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莺儿本来就候在门外,一听叫喊就跑了出去,同芸娘一起细细哄着林嘉若。
但也不是没有人敢答复。
就在这一筹莫展之际,俄然有人惊叫起来。
芸娘是和大夫一起到的。
“脉乱不齐,舌苔薄白,四肢欠温,神态不清,伴随高热惊厥,是急惊风之症!”大夫叹道,“小儿神态胆小、心神未充,心肝俱虚,定是突吃惊吓刺激,导致神明扰动——”
徐窈宁呼吸一窒,心中蓦地疼痛,如同针刺普通,绵绵密密。
徐窈宁凄然一笑:“阿若如果不好了,我就带着愿之陪着她,好歹我们母子三人还在一块儿,我庇护不了她,起码还能陪着她……”
大夫是被半夜从床上挖出来的,本来还面有喜色,一看到林嘉若就变了神采,手脚敏捷地上前摸脉,诊治了半天,面色更加凝重。
“奶娘呢?”林时生怒声问。
徐窈宁面前一黑,跌在杜鹃怀里,身子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徐窈宁果断地点头:“我就在这里看着阿若!我不走!”
“只要收了惊,退烧应当没题目!”大夫也如许安抚着,转头看到徐窈宁,忍不住劝道,“倒是夫人,怀有身孕,不宜过分劳心费心,还是去歇着的好!”
林嘉若在她的安抚中公然温馨了下来,看在徐窈宁眼里又是欣喜又是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