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卢昊苍并不劝止,“明天本督让公司经理亲身过来接先生。”
总督府里更故意大的丫头,爬床未果后被打了板子发卖出去,其别人才消停了。见卢兆麟不好美色,那些丫头只得把心机重新转到卢昊苍身上,虽说他已年逾不惑,却仍仪表堂堂,身强体健,仍能挑动少女芳心,若能斗争到姨太太的位份,便有享不尽的繁华繁华,如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便毕生有靠。
“本来如此。”牧博明点头,“洋人的确是亡我之心不死,不成不防。”
四人喝了几盏茶,会商了结婚的一些事件,便一起去了背面的德馨院。
“没大没小。”牧博文瞪他一眼,“你倒作了我的主,甚么时候我说要在这儿安家了?”
詹天佑却有些等不及,“我明日便去公司吧,时候不等人啊。”
卢昊苍很欢畅,“本督已经组建铁路公司,请詹先生出任公司的总工程师。先生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委实辛苦,且先安息几日,再去上任。”
比及卢兆麟大步走出去,给卢家二老和黄氏施礼,她便偷偷的细心打量,见他长身玉立,俊朗威武,一双凤眼熠熠生辉,贴身的戎服勾画出猿臂蜂腰和一双笔挺的长腿,表面气质风致都是上上之选,顿时一颗芳心砰砰直跳,俏脸涨红,体内热血奔腾,忍不住微微颤抖。
牧博文本年三十五岁,温文尔雅,一表人才,曾被压抑多年,比及牧博韬起复,奉迎凑趣的人簇拥而来,让他唯恐避之不及。这趟送亲的差事,也是他自告奋勇,就是想要躲一躲。没想到一来蓉城就被卢昊苍委以重担,顿时语塞,一时决定不下。
牧博明懒得看他们你来我往地耍嘴皮子客气,直接问道:“二哥,京里局势如何?”
卢兆麟从不体贴后宅的暗潮澎湃,除了给二老存候外,他根基不进后院。这时进了总督府,先去外书房,见过牧博文和詹天佑。
“实在洋人并不聪明,不过是朝廷被打怕了,才任他们予取予求。”牧博文看向卢昊苍,“传闻东洋人在山城建租界的时候,被卢大人忽悠得圈了一块荒地,那边大部分是石滩沙地,到了夏天涨水期还会被淹,折腾了十年,也就只建了几间房,连东洋人都不肯意去租界,而是住在山城城内。”
他们返来还不到一年,隽誉已经传遍西南三省,报纸杂志上赞其为“蓉城双譬”,有功德者列出“西南七君子”、“蜀中六公子”、“蓉城五美女”,他们皆在此中,且名列前茅。一提到他们的名字,便有无数大师闺秀、小家碧玉、江湖侠女、青楼艳妓春情泛动,自知嫁为正室配不上,做妾也心甘甘心。幸亏他们平时不是在虎帐就是在军校,或是回总督府,不然还不知会被人胶葛成甚么模样。
牧博文放下心来,年纪已经老迈的侄女嫁给这位礼法上的外甥,不但不亏,反而是大赚。他端着长辈的架子,却又不失慈爱,浅笑着说:“仁瑞龙章凤姿,如芝兰玉树,我大哥若得知有此佳婿,必额手相庆。我家蕊儿固然学了些琴棋书画,到底未曾出外历炼,性子天真烂漫,不谙世事,今后还请仁瑞多多担待。”
一支车队迤逦而来,进入蓉城北城门,前面几辆车载人,前面十余辆马车装着满满铛铛的箱笼,跟着的保护、保镳、趟子手剽悍结实,一口京腔,直奔督院街,很快就进入总督府。
牧博文忍俊不由,“本国租界那么多,只要山城阿谁我们没亏损,反让东洋人吃了大亏。姐夫大才,小弟佩服。”
八月,满城的芙蓉花盛开,斑斓至极。
牧博文顿时对这个拆台的弟弟非常讨厌,“我看你是皮痒了,转头就写信奉告爹和大哥,定要好好清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