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兆麟坐在红木太师椅里,对着另一边的椅子做了个手势,“徐先生,请坐。”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徐伯荪才被押送过来。他身穿枣红色长袍马褂,料子剪裁都极佳,充分表白了他敷裕家属大少爷的身份。头上的假辫子已经去掉,暴露剪得很有程度的乌黑短发,看上去文质彬彬,清癯的脸上尽是书卷气,如何看都不像是刺客。
徐伯荪脸如寒霜,神情间尽是视死如归。看着卢兆麟的客气行动,他冷冷一笑,萧洒地一撩长袍下摆,无所害怕地坐到椅子里。
卢兆麟有些明白了,沉声道:“是她先脱手,下毒害我父亲。能够说她几近得逞了,我父亲差点便被毒杀。到现在他仍然身材衰弱,难以理事。一个杀人凶手,莫非不该接管法律的制裁吗?还是你们倡导的民主只针对别人,却不束缚本身?”
徐伯荪听他把本身写过的诗都一字不错地念了出来,便晓得本身的实在身份必然已经透露。他凛然不惧,冷声道:“本日既落入尔等清奴汉贼之手,有死罢了,不必多言。”
微微低头思考了一会儿,他抬眼看向卢兆麟,沉痛地说:“你父亲杀了施华密斯。”
徐伯荪的意志非常果断,并没有被他的峻厉态度所压抑,反而唇角轻抿,暴露一抹讽刺的浅笑,“汉官?你卢氏祖上随清军入关,因军功而获封一等伯,传承五代而除。那些军功是如何来的?不就是搏斗汉人来的吗?那不是汉奸是甚么?再说,你们卢氏早在八十年前就被清朝天子下旨百口抬入镶白旗,赐满姓卢佳氏。你们出旗了吗?并没有。至今你们仍然是旗人,还是上三旗的金朱紫。你们比满人狗官更可爱!虽万死亦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