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北冥嗤笑一声, 转头指了指顾九:“这小孩虽浑身阴气, 却也裹着活力,不过是命格阴了些,怎的也成恶鬼了?”
而此时,顾九背后倒是忍不住窜起阵阵寒意。
他就是刚才说话的人, 此时正微微哈腰冲小弟招手, 一口怪叔叔哄小孩的语气:“咪咪?咪咪过来, 叔叔这里有肉吃。”
老羽士眼神阴冷,“道友爱眼力,既晓得贫道想做甚么,便劝道友还是莫管闲事的好,将那小孩还给贫道,速速拜别。”
方北冥淡淡地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顾勇,视野重新回到老羽士身上。
老羽士召回那贪玩的小鬼,指着劈面的方北冥,号令道:“去,给我撕碎他!”
小鬼们不敢叫了,嘤嘤嘤地缩在一起。
顾九抱着小弟想去看看周珊珊,被那叫逸儿的男孩揪住衣领,听他不耐警告:“诚恳待着,畴昔不怕她吃了你?”
那些挣扎的鬼头便从旗幡里钻了出来,黑气交叉着,飘浮在老羽士神周,蠢蠢欲动,只待他一声令下。
方北冥本来在朝他走畴昔,顿时止住脚步,“尚未炼成的百鬼幡,你还真是一条歪门正道走得完整。”
老羽士将手中的剑挽了个剑花,沉沉道:“贫道受人之托收伏恶鬼, 可不是道友口中胡说的作歹。”
小鬼们冲到老羽士身边,叽叽喳喳,要他放血给他们吃。
举剑便朝方北冥攻去。
顾九也只得保持着抱着小弟被揪住衣领的姿式站在那边。
一道杀鬼咒诵毕,符纸一抛,便仿佛活了似得,三张符纸同时疾射向那三只小鬼,一张粘上一只小鬼。
男孩却不放手,冷哼一声转脸不理睬他,只看着小院内的景象。
而目睹这统统的老羽士,也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方北冥道:“再打,你们就要散了。现在罢手,你们或还能上天府攒一丝投胎的机遇。”
以是刚才方北冥才会说他自寻死路。
那边的老羽士却还在病笃挣扎,他先前带了一柄玄色旗幡过来,就插在中间。此时他将旗幡拿在手里,指尖就着嘴边的血在旗幡上一抹,本来温馨的旗幡无风却动了起来,旗幡上不断闪现出各种狰狞的鬼头,密密麻麻,他们吼着、叫着,想要破旗幡而出。
顾九不由地往中间阿谁小火炉挪了挪。
“竟以本身血豢养小鬼,当真自寻死路。”方北冥点头感喟一番,怜悯地看了老羽士一眼,顺手将黑鞭扔给中间的男孩,自背后抽出一柄剑,迎着三只小鬼便冲了上去。
三个小鬼阴沉地笑了几声,嬉笑着便冲向了方北冥。
他太凶了,让站在他身边的顾九都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说着,他抓起一向紧紧跟在他身边寻求庇护的顾勇,送到旗幡上面,那上面涌动的鬼头便抢先恐后地伸开大嘴,啃噬在顾勇脸上、头上。
小院内,方北冥挥着长鞭在小院里一通乱造,长鞭所过之处,皆有金光闪过。
他自腰间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圆肚小玉瓶,撤去上面的黄符,在先前手指上的伤口挤了挤,绕着那瓶口抹了一圈,拇指顶开瓶盖,一缕黑雾从瓶子里窜出来,并伴着几道小童尖细的嬉笑声。
周珊珊对那黑鞭带着浓烈的惧意,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缩到一边去。
顾九看得清楚,那黑雾分分开,化成三个约四五岁的小童,面色霜白,眼眶赤红。
男孩还抓着顾九的衣领,发觉到他的小行动,再次奇特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没再凶巴巴地说甚么。
三只小鬼被踩在地上,衰弱挣扎,嘴里嘶叫着,声音实在刺耳。
“喵。”小弟叫了一声, 却没理他, 绕过他跑向顾九,跳到顾九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