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着,不言语。事情已经不能挽回,分辩亦不需求。
夜黑风高,恰是做公开活动之时。
我愁闷:“既然对你无益,干吗还要折腾。”
云虚子推了推顾青:“苏沐最恭敬你,你去。”
云虚子笑道:“我不过是一个修道之人,又不是神仙,哪有那么神通泛博。”
云虚子皱眉,以手作扇掩开口鼻:“沾了一身男人味,也不洗一洗再出来,臊不臊得慌?”
“刚捅死了他爹,苏沐正记恨着,你还想过来搬嫁奁?你是不是嫌命长?傻x!”
我吓得一跳,惊叫出声:“你醒着?”
黑暗中,模糊见他伏于书桌之上,左手枕在额下,右手按着一坛酒,中间摞着一堆酒坛。他的身形比之前瘦了很多,仪容不整衣裳混乱。我看得心上一阵抽疼,这场恩仇最无辜遭到伤害最多的莫过于苏沐,亲情没了,爱情也没了,他做错了甚么?不过因为是苏圣之子,不过因为喜好我。
最后一件――玉戒指。
云虚子打了个响指,从前面暴露半张脸:“另有一辆没贴好,稍等。”
“会!”
一口怨气哽在喉间,我咽不下,抬脚将云虚子踢出马车:“狗道,我们友尽了!”
我渐渐挪动,回想着那些嫁奁的安排点,将它们无声搬出来,又猫着腰放入门外的竹筐。一件又一件,我很谨慎,没出半点不对。不是自夸,本女人做事还是很靠谱的。
整天站在火边,总有一天会被它灼得体无完肤。我不能再执迷下去了。
我表情不好,拉了脸:“你另有脸逼逼?若不是前次你坑走那套金饰,我至于巴巴地卖身去还?”
我抱怨:“既然对你也没好处,那为甚么还要换我们四人灵魂,害得我吃了好多苦。”
公然被云虚子猜中,一月以后,苏圣的丧事已摒挡结束,苏沐没了父亲又没了媳妇,遭到两重打击,非常颓废,借酒消愁不问世事。而我们则趁这机遇,公开跟顾青谈判。顾青天然但愿我离他家少主,哦不,现在是庄主了,越远越好,以是乐得把统统与我有关的东西都打包扔出去。
“宫盟主交代的事情我天然要办好当。何况,”他按上我的脑袋,呵呵一笑,“我是你爹啊!”
“道长,六师兄好不好,你知不晓得他现在在那里?”
上山之路漫漫,途中无聊,我攀着云虚子问东问西。云虚子倒也不嫌我烦,有问必答,不过他老噎我,让人好想吐血。
定了放心神,我强自平静:“嫁奁我先带归去。过些日子,你下在谷中聘礼就会送返来。到时你盘点一下,若少了甚么记得列个票据,我再补上。”
春季的拂晓,冷得短长。
订婚金饰?卧槽,莫非是那对翠绿翠绿的镯子和灿灿的金饰?这些我早就给云虚子当盘费了,他当晚用来租了千里马骑着跑路。
云虚子屈指敲过来一个爆栗:“你那点儿苦算甚么,本观主比你更苦。你瞧瞧这雷劈的伤疤还在呢,疼死我了。”说着,大剌剌地扯开衣裳给我看。借着一豆灯光,只见他身前两道交叉的伤痕,焦黑翻卷,从肩膀一向延到小腹。
我吐了吐舌头:“这么凶恶。”想起前次一口气睡了大半月,醒来后昏昏沉沉很多日,不由心不足悸。
比如……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究松开了我,阖眼躺上床,眉心抽搐着极其痛苦的模样。我捡起地上的衣裳,一件件穿上,拉了被子为他盖好,轻声道:“苏沐,再见了。”
再出来时,天已泛白。
我:“……”
我翻开,见那对翠绿翠绿的镯子和灿灿的金饰全在。卧槽,我到底是为甚么卖的身?你特么的确要坑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