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耳谛听,辨出是师父师兄等人的声音。我猜着约莫是违背了师门号令,师父率着一众弟子前来问罪。
病情急转而下的前一晚,我和衣躺上床正要翻看一段经文,谁知刚翻过两三页,便觉眼皮酸涩,困乏难耐,头一歪坠入梦境。
我揣摩着怕是做下大逆不道之事,以是上天要奖惩。毕竟,我嫁入苏家,依着常该当叫苏圣一声“父亲”。我杀了他,便担了弑父灭伦之罪。
苏沐道:“可还记得父亲最后一句话?”
心上阵阵抽疼,我不知如何答复。
刚病的前半月,我尚能支撑着像无事人般,每天夙起到菜园子里细细浇菜捉虫,中午到膳堂给掌勺的老王搭把手,下午还能捣着药草搓几粒药丸。但是到了下半个月,病得俄然短长了,整日昏昏沉沉,偶然乃至挣扎不起来。
第二天,身上的病就更加短长了。
阖了眼,悄悄地仰躺。好久,感觉脸上凉凉的,下认识抬手触摸,这才发觉不知何时已落出了泪,湿意满面。
他将我的头扳过来,笑叹:“哪有甚么新夫人?这一名还哄不好,岂不足力纳新的?”
我要气晕:“你搞甚么乱?”
“温婉的事是我粗心了。我知你们干系不错,就没太防备,留她在府中也是想着她怀着孩子不便,凡事有个照顾。岂料那丫头竟然有了其贰心机。”苏沐叹道,“先生那边尚不能说通。我搬到谷中暂住,等孩子生了滴血认亲,到时就送她出去,再赠些衣食银两,任她另餬口路。”
“哐当”一声,房门被踹开,世人一拥而入。师父走在最前头,于屏风之处停下,转眼瞧见我大大咧咧地在床上躺着,不由更加愤恚:“长胆量了?我的号令现在也敢不听了?”
“噼里啪啦”一阵爆仗响,将我从深思中唤醒。沫雪一阵风般跑过来,将房门拍得山响:“莳萝,二师兄要放鞭炮啦,你来不来凑个热烈?”
沫雪也笑了:“罢罢,我可掺杂不了那些事。你本身渐渐消化,心放宽些,有甚么坎儿过不去呢。”顿了顿,她又道,“对了,我传闻过几日谷中要再来一名弟子,到时又有得热烈。莳萝,你要做小师姐了,可不能缺席。”
苏沐人畜有害地笑:“你猜。”
我翻了个白眼,并不放在心上。师父这类一穷二白的老谷主,能招得甚么样仙颜的女子入谷?何况我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莫非她还能美过宁月?
疼得太短长,突空中前一黑,晕厥畴昔。待再醒来,已过了迎新弟子入门的时候。违背了师父号令,接下来怕是有好一通奖惩。
师父师娘也好,六师兄和苏沐也好,没了我,他们只会过得更轻松。一向以来,我都是大师的承担,拖累着他们不能完完整全地做本身。
来的会是师弟还是师妹呢?此次可要看细心,别像前次错将师弟当师妹,闹出好大个乌龙。心念甫动,不由忆起那天,苏沐男扮女装,一副娇娇弱弱的女孩儿模样,糯糯地叫我“小师姐”,还跟我各种斗心机,每次都用智商碾压我,他大爷的!
提及师父,我不觉又气:“他才懒得管我,每天嫌弃我,连个正眼都不给,巴不得送我出去一眼不见为净。”
西北虎帐之时,将智囊姐曾撺掇:既然你占着这具身子,能不能换次女装让大师开开眼?绝对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倾国倾城玉美人,能把宁月那只小□□比下去,气她个癞□□样干瞪眼。
沫雪和舜瑶两人掩口笑得止不住,亦连连点头:“莳萝,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
双臂一伸,他拦腰抱了我,嘻嘻地笑:“小师姐,如许就投怀送抱了?嘴上说着不要,身材却很诚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