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伤到那里了，重不重？”
我据实答：“弟子练剑时一不谨慎剑被震飞了。”
师父眉头皱得更紧：“一小我练剑，剑也能飞？”
我俄然很想笑，还好抑住了这打动，极力沉着道：“不是我。”
“莳萝，如何了？”
场内有刹时的沉默。
“好、仿佛是剑飞了。”有弟子瞧了瞧仍在震颤不已的长剑，心不足悸地答。
一剑一剑划过，连个风声都没带出来。长剑举起，晨光熹微，光芒点点映照在剑身，碧剑如水，耀人眼目。我一时有些呆愣。
我这时才从怔愣中回过神，转眼寻觅震飞我掌中剑之物，倒是一无所获。心下大抵明白又被谗谄，但是表情竟然格外安静，不悲也不怒。我抿了抿嘴，安静地走向前，俯身道：“回禀师父，弟子的剑。”
师父面色稍缓：“有何证明？”
上阳谷一众弟子有序散开，各自抽出兵器当真练习。而几位师兄师姐则挑选相互参议，点到为止。五师姐对二师兄，九师姐对七师兄，按理说四师兄应当对六师兄，可惜六师兄固然专攻医术，武功却涓滴式微下，除了出谷已久的大师兄外，没人情愿单挑他。以是四师兄无法之下对着木桩狂砍。
我大脑停了运转，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怔怔地看着千钧一发之际，六师兄将苏沐扑倒当场轻翻避过伤害，与此同时，右手玉笛激射而出将剑撞出，齐齐插入园地木桩之上。
我收剑而立，没有答话，只是悄悄摇了点头。
大师面面相觑，相互打量好久，最后目光会聚在我身上。园地内一时鸦雀无声。
我：“当时仿佛是背后有东西袭来，弟子反手用剑格挡。”
“六师兄，这边来。”苏沐向前扯着他的衣袖，仰脸看他半撒娇半哀告道。
“谁的剑？”师父声音拔高，微怒道。
天青色纱衣已染成暗红，血还在不竭排泄，沿着她的手臂点点滴落于地，红与白映托，格外刺目。
六师兄本日着一袭白衣，绣着高雅的青玉色回旋罗纹滚边，长身玉立。苏沐身着一袭红色繁花抹胸,外披一件天青色纱衣，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薄施粉黛。两人一起行过，吸引了很多上阳谷弟子冷傲的目光，这的确就是一道可挪动的绝色风景。
我屏息而立紧握长剑，几近将剑柄堕入掌心。心头火气乱窜，却不知如何宣泄，身上一阵寒一阵疼。
而后，我低沉了很长一段时候，做甚么事都打不起精力，第一次思疑本身的智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公然还是太自傲了，
这一声将世人的重视力转移到她身上。
这时听得有极细的破空声自背后奔驰而来，我心觉不妙，仓猝反手用剑格挡。甫一相触，只觉虎口发麻，长剑脱手震飞出去，方向恰是苏沐与六师兄两人地点园地。
世人再看向我时，目光里的气愤不加粉饰。
“谁的剑？”师父顺着那人的目光，也一样看到了那柄剑。
我只觉浑身更加有力，不想再肇事端，点点头：“应当是吧，六师兄不消担忧。”
“够了！”六师兄从人群中行出，打断我的话，眉眼间涌上肝火冷冷道，“苏沐刚才在与我练剑，底子没有机遇脱手。莳萝，你不是小孩子，能不能懂事些？”
积聚了多日的肝火在这一刻发作，我气急指着苏沐大声道：“不是我，是苏沐她谗谄我，你们都被她仁慈荏弱的大要利诱……”
师父曾融名诗佳词汇成一首大杂烩新诗——《自挂东南枝》，上阳谷弟子如有旷课，便会被罚背此诗两个时候。我深沉思疑，九师姐沫雪颠三倒四的成语程度，便是得益于师父的潜移默化。思及沫雪脱线的水准，我冷静扶额，此生都不肯再旷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