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统统有为夫在……”他细细摩挲,仿佛是在抚摩着一件娇贵的瓷器,恐怕她碎了。
“难。”崔先生照实相告,背上浮起一层盗汗,“若无破解之法,只怕撑不过旬日。”
风暮寒看着床上昏倒不睡的人,只觉有一刹时的堵塞,他几乎又错过了她,清澈的眸光倒映着她的容颜,此中却浸满令人哀伤的隐痛。
柳烟无法,只得道:“世子爷昨儿守了您一个早晨,连早朝都没去。”
风暮寒伸手扣住她的脉门,将真气缓缓注入她体内,护住心脉。
这时柳烟已将银针取来,崔先生缓慢净了手,抽出三支银针,顺次刺入她的心口,而后又封住她几处大穴,足足忙了半个时候才收了手。
“主子息怒!”屋里屋外下人战战兢兢跪了一地。
崔先生大惊失容,转头向柳烟喝道:“快取鄙人银针来!”复又对风暮寒道:“世子可用真气护住她的心脉,但牢记只能利用一成之力,世子妃心脉已然受损,过量真气反而会接受不住。”
见他低下头来,她悄悄笑了笑,颠末刚才那番折腾她已没有了说话的力量,但她倒是复苏的。
直到天气将晚杜薇才幽幽转醒,“……水”声音干涩而沙哑。
风暮寒浑身生硬的站着,无边的杀意逐步将他吞噬,就连满身的血液都仿佛要固结了。
柳烟担惊受怕的在屋里守着,但是一天畴昔了,床上的人却连一次也没醒来过,她几次悄悄的上前去探她的鼻息,直到感遭到微小的气味才气略略安下心来。
他用手环住她,悄悄摩挲着她的脸颊,那一声低唤中压抑着无尽的苦涩。
杜薇满身几近要落空知觉,但她却能清楚的感遭到现在贰心中的混乱与不安,她拼尽满身力量才伸出了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衣袖。
桌上摆着熬药用的药罐子,两只青瓷碗里别离盛着少量药渣,崔先生用银针挑起一小撮,当真的辩白着,时不时凑上去闻着味道。
崔先生的话就像一把刀子,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内心,破开皮肉,深切肺腑,层层将他剥落开来。
“能救否?”略带沙哑的声音里埋没着一抹没法粉饰的绝望。
“如何?”风暮寒眸光冰冷,语气却不似常日那般淡定。
风暮寒低头望着她,眼底翻涌的滔天巨浪终究还是安静下来,他伸出一只手悄悄摸着她的脸,他的手是冰冷的,但是,她的脸比他的手还要冷。
就在这时,他仿佛感遭到有甚么在悄悄拉动他的袖子,低下头,正对上杜薇那双乌黑如水晶葡萄般的眸子。
因为杜薇住进清月居的干系,风暮寒身上冰寒气味消减了很多,时候久了,这些人几乎健忘了,她们的主子,曾经是一个如何残暴而无情的存在。
风暮寒与崔先生在外屋说话。
“宫里可有来甚么人没有?”杜薇诘问,这毒定然与皇后或太子有关,他们天然会千方百计刺探她的动静。
不过现在看来他这性子倒好似是得了南王爷的真传。
杜薇勾着他衣袖的手指不肯放开。
他紧紧合上双眼,胸膛内肝火与肉痛之感交叉燃烧,几欲喷薄而出,将他最后的明智吞噬殆尽。
杜薇悄悄皱眉,“这么说世子现在被王爷叫去了?”
风暮寒深深蹙眉,望向崔先生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