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张子成这句话是在感慨,还是嘲笑,他这么一提,倒是真的,颜家只剩下他二人。昔日蚀客不竭,受玉都百姓敬佩的江南颜氏,现在却落得这般地步。
她一向感觉他说话的声音像是一种催命符,一旦他犯病神态不清,最喜好念叨的俩个字就是“小离”。开初他觉得那是一段藏在内心没法抹去的回想,而后,她感觉错了,小离像是他骨子里存在的灵魂,会在不经意间冒出来。
寻亲,寻亲,难不成玉乾之前所说的寻亲不是随口荡荡,现在的张子成真的是她的亲人,为何却没有张子成那般镇静?她的心,为何还是心如止水,姓氏于他而言,并不首要吗?她姓过罗,现在姓颜,这个姓氏只是母亲与父亲分裂的标签,其他的,又是甚么意义?
他愣了一会儿,紧接着托着头,似笑非笑。面前此人和他一样的姓氏,或许身材里留着不异的血脉,他好笑的是,这个世上竟另有与他一样的人,笑得愈发疯。
张子成的神又飘远到一处,再回到躯壳,转而看向玉乾,“女的留着,那男的必须杀了!”
“我叫颜宋,颜太傅是我的外祖父,我的确出身江南颜家。究竟有何题目?”
“子成,子成,你如何了?”张大成看着他发疯的模样,从未见过他如许失控的时候,“是不是哪儿不舒畅?”
玄七躺在地上,因为伤口出血过量,也顾不上说甚么,但他的耳朵还是能清楚闻声。
至于身上的伤,张子成也派报酬他们医治,出乎料想,这些事都不像是对待一个犯人,天然,他们也不是犯人。
“颜家,只剩下你和我了?”
“你,你叫甚么……”
只是这类不经意,或许是承担了苦痛才换的来。
她手里本是按着那块布,却闻张扬子成的语气减缓,那双眼更是逗留在她的身上从未分开过。
他的眼睛终究动了,像是要睁眼,就像是一个出世的孩子,望着这内里的天下,阿谁眼神,她竟从未见过。
“你在干吗!你难不成要偏袒他!你即已晓得我的身份,就该听我的!”
不是玉乾,也不是玄七,更不是阿谁小男孩……是一个全新的人。
一个姓氏罢了,张子成为何这么在乎?玉乾说,他也是颜太傅的先人,可颜太傅只要两个女儿,她娘亲只生了她,姨母又未曾出嫁过,那他是谁的先人?